觸摸悲劇

你說：“悲劇最後是分離。”

我說：“分離未必是悲劇。悲劇只在與：即使離開，我依然愛你。”

也許只有鄭愁予“達達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才能體會千年前你那孤獨的心境。林逋，你不辭萬里來到“暖風熏得遊人醉”的西子湖畔。你來了，便不再離開。西湖成為你一生的歸宿。你的愛人已離你遠去，你溫暖不了她一生的眼神，隻身潛入了西子湖畔濃密的梅林。你無親無故，卻只有“梅妻鶴子”；你貧困孤單，卻於西湖含情對視。有人說你是一場悲劇，但他們哪裡知道你“暗香浮動月黃昏”的靜謐，哪裡知道你“相忘與江湖”的曠達。無言之中，你的溫情流落在梅林中，只有香如故。

也許你才是真正的亂世佳人，你用自己的靈魂支撐著風雨不定的南宋王朝。李清照，你---亂世中的女神。沒有誰懷疑過你出眾的才華，有沒有誰能聆聽你心中難言的苦悶。“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道出你苦命的人生。中年喪夫，失去一生至愛的經卷，亡國之痛。讓你一個弱女子“怎一個愁字了得。”所以你選擇了孤獨。蘭舟，鴻雁是你的知己；殘花，斜月是你的化身。可你終究還是走了。50多年的歲月里，你歡樂了多久，怕是屈指可數吧！“花自飄零水自流，一處相思，二處閒愁。”的抑鬱，“此愁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確上心頭。”的悲苦，隨著你，隨著宋王朝覆滅的悲劇悄然無聲地墜入歷史的深淵。而你卻如一紙鳶，炊煙了了，飄散人時間的空白中。“物事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無論我活者，還是死去。我都是一隻牛氓，快樂地飛來飛去。”牛氓，你走了，帶著“兒時稚童般愉悅的心情”去了另一個美麗的世界。你的一生就是個悲劇。你最最親愛的教父竟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你最心愛的瓊瑪成為別人的妻子。你一生都在為義大利的解放而奮鬥，獻出了金錢，青春，甚至是生命。你用悲劇扞衛了自己的尊嚴，也扞衛惡劣義大利革命的意義。你是真正的奇丈夫。“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有的人活著，卻已經死去；有的人死去，卻依然活著。這便是悲劇。一個偉大的悲劇比喜劇更具有震撼力，更使人沉思。在歷史的天空中，這些曾經悲劇的人們將永恆。將長存。

這悲劇，這永恆的美麗。

我觸摸著，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