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自由

無人的夜，靜靜站在沒有任何人的花園裡。殘缺的月亮，肆無忌憚地揮灑微光。夜，一陣風吹過，風，是無情的，那聲音不像是“呼——呼——”的，而幾乎是接近金屬摩擦的刺耳聲。在我面向的幾米之外，似乎有幾萬根很細的針，一齊向我射來。無法躲避。一根根如絲般的針穿透我輕狂的青春，留下的只有永恆的血跡。

2004－2－1，我不會忘記，那時我接觸了第一個網路遊戲《奇蹟》。從那時起，我也喜歡上了“因特私服”(私人開的伺服器，通常比官方伺服器的經驗多很多倍，好練級)，是在興義開的奇蹟私服。看著《奇蹟》的版本從096y，097b，096d，097f……直到099b＋，有多少個月了啊——在遊戲裡邀朋友們來一起享樂，與他們吹著些笑話，那時感到真是得救了，徹底從孤獨中解脫了，但是我不知道後來我竟會覺得這沒意思沒意思。也許我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但不管怎么說別人都曾誇我做事歷來都“持之以恆”。

還記得以前和同學們在周末一起去逛街，一起去找新鮮地方瀟灑。每個星期天，和好多朋友騎著腳踏車去馬嶺口閒遊，然後往豐都那邊繞了十多公里再從桔山回來。回到家裡，整個身子像散架似的撲到沙發上，再和大家一起喝兩杯鹽水，嘻嘻哈哈地談論著新鮮事……而過了一個暑假後的我，不能了。踏進了國中，每個星期放學回家，除了做作業和補課就幾乎沒有其它的時間了。歡笑，已城半年前的歷史，朋友，已城八中外的傳奇。

後來的後來，我過著特殊的八中生活，每個星期回家，都覺得上一次見到父母像昨天的事，一晃眼，已經過了十五個星期。在住校的時候，每天早早地起床，為的是要在天還沒亮時，站在領取早餐隊伍的前面，然後借著路燈微弱的光線，拿出那份英文單詞表，在高矮不一的同學們的前面小聲地念著將要成為記憶然後又會慢慢忘掉的單詞。一個星期經過星期天與星期一的端點，跳到一個新的星期時，都又成了一個過去。

此時，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麼。眼前，一切，幻覺，像海市蜃樓般。曾綠的楊柳，曾盛開的梔子花……曾和朋友們一起瘋，一起鬧，一起閒談，一起學習，一起笑，一起哭……但我知道曾經的曾經不會再來了。就像韋香說的那樣，一切的過去的那些瞬間，都因為加了“ed”而變質，我們從端點滑到結尾，然後一切的牽連都一刀兩斷。我的依戀依舊一分一分地消失在那些加了“ed”的頃刻中，既然依戀最後都將消失，那么還談何“依戀”？

我們總被時間束縛著，在那條路上，只有進，沒有退。我覺得我們像自由飛翔的小鳥，但他們卻不知道“自由”的另一個概念——在自由的那邊：依然茂密的樹林，依然平靜的湖泊，依然深藍的天空……再過去——卻是茫然，我們，歡笑一生，猶如一夢，飛——只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