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清風明月有關

夜，已深。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漫步在清涼如水的月光下，腦海中不覺浮現出稼軒的詞。

“公子，老爺和趙大人正在談事，老爺請您過去，好像事情和您有關。”管家匆匆趕來。

我跟著管家來到客房。趙大人見了我十分欣喜，連忙對我爹說：“您先別急著否認，聽聽公子的意見再說。”

“什麼事？”我問道。趙大人滿面春風地對我說道：“我有事相托你父親幫忙。當然，我會重重答謝。”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快地問。趙大人滿臉的堆笑讓我十分不爽。“聽說公子今年要參加科舉吧，本人正好是主考官。”他笑得更歡了。

我沉下臉：“如果您是為此事而來，那我看您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我不會答應，父親更不會答應。”

“你不想當狀元，自然有人排著隊想當。”趙大人留下這句話，怒氣沖沖得拂袖而去。

“謙兒，你做的沒錯。”父親說完，便出了房門。我也出門，抬頭仰望一輪明月。

我坐在考場上，心情波瀾不驚。三歲識千字，五歲可作詩，被人們稱為“才子”的我並不是浪得虛名。

可是，當我看見司馬將軍的兒子司馬南也在奮筆疾書時，立刻感到有些蹊蹺。誰不知道他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紈絝子弟。連論語都不會背的小子竟然下筆如有神，不免讓人心生疑惑。

我的耳邊忽然浮現出趙大人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你不想當狀元，自然有人排著隊想當。”

趙大人，司馬南，兩張臉在我眼前重合。

我一切都明白了。

父親是當朝老臣，官居一品。想當年，他靠的就是寒窗苦讀數十載，一鳴驚人題名時。

我不會給他丟臉。偷題也好，作弊也罷。我歐陽謙絕對不會輸給這種卑鄙手段。

金榜題名時。

狀元，司馬南。榜眼，歐陽謙。

當晚，我失眠了。一個人在院子裡散步，清風明月亂我心。月亮是殘缺的，一切都不完美。月光不再皎潔。昏黃，陰暗，一如我心。

面見天子時，司馬南看著我，笑得得意洋洋。我無言以對，只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皇帝今年才登基，雖然才十六歲，不過年輕有為，雄材大略。

“司馬南。”皇帝念道他的名字。“臣在！”司馬南滿心歡喜，心裡早已做起了榮華富貴夢。

“你可知罪？”皇帝語出驚人。司馬南，我，滿朝文武都愣住了。

“這是朕和趙大人聯手使的一個計謀。司馬南，你中計了。科舉可是國家大事，這舞弊之事朕定會嚴查。”

“朕宣布，本次科舉，狀元是歐陽謙。司馬南，你科舉舞弊，朕罰你終身不得為官。”

我聽見滿朝的歡呼，心潮澎湃。

又憶起那夜的清風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