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沖天
悠悠水上,看青山連浪。咽淚空悲傷,憑欄望。
船在水上拖出玉一般的浪花,有如鑲了白邊的青羅帶。我冥想,想蘇軾,李白。江風微冷,吹拂在水上,身上,心上。浩浩乎若馮虛御風,感覺很好。李白、蘇軾、柳永都曾是失意之人,可皆是超世之才,皆是樂觀之人。我朝遠處望去,雲墨浸染的山巒憂鬱地蓋住了殘陽的眼神。
並無相如才,空自假託豪放。
在文學上有興趣卻並無相如之才,我寫的文章也只能孤芳自賞罷了。何為曲高和寡?古典文學的確高深莫測,是文學中的《陽春白雪》、《廣陵散》。我難以尋知己,只是自言豪放樂觀罷了。
獨吟竟迷惘,才子詞人,怎做白衣卿相?
文人總是命運不濟,或許是得了超世之才便失去了地位。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柳永說。
我又想起李白蘇軾和納蘭容若:一個受人排擠,一個屢遭貶謫,一個少年早殤。即便現實給我磨難,我還是寧願有超世之才。蘇子不是說了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尋常巷陌,並無煙籠霧障。心卻自彷徨,何時朗?
小巷明澈,心卻並不明朗,只是漫無方向。悲傷掩不住,豪放托不成。避是不行的,面對?心孤獨而憂鬱。“艱難險阻有何懼,可怕的是心靈的迷茫”心寒說。我生性孤傲,不願也不敢向別人傾心而談。久而久之,心底積蓄的憂鬱恍若一把利刃把我分解得四分五裂。現實生活中的失意與幻想中的世界有著天壤之別,浪漫主義的我也只好沉浸於幻想中。
暫且寄心古意,詩詞賦,平生暢。
古典世界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幻想中的似乎最好,或許真正生活在其中才會感到一種難以言表的痛苦。我幻想中真正的美好世界是:那裡的人重信義,講道德,有無私的奉獻精神。他們類似神仙,會法術,武藝高強卻並不受清規戒律拘束,可以任意出入三界。其實,三界本沒什麼區別,品德高尚的就是神聖,損人利己的就是妖魔。何嘗不是?但畢竟,品德高尚的神太少,大多數是二者的結合體――人。我以為人世實在是太廣闊,能包容所有的神聖妖魔。現在如此,將來如此,過去也是如此。但古時文人筆下的的詩詞卻宛如天籟之音,很容易引起我的共鳴。
憂鬱都一餉,不管浮名,只去淺斟低唱!
由於只是瞬息,但才子詞人屢受浮名累!人是脫不開名利二字的,除非像屈子陶潛。柳永風流薄倖之名,蘇軾有蘇仙之號,棄之不去。何況我?我是注定了要在反反覆覆的“科舉”之中度過十餘年的:如今“明算”“明經”“進士”“武科”已非歲試。蘇子屈居第二,柳七屢屢落第,如今我也在重演歷史了。
淺酌低唱消不去心中之愁。畢竟我不是柳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