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春·著破荷衣

作者:趙汝茪 朝代:宋代

漢宮春·著破荷衣原文

著破荷衣,笑西風吹我,又落西湖。湖間舊時飲者,今與誰俱?山山映帶,似攜來、畫卷重舒。三十里,芙蓉步障,依然紅翠相扶。
一目清無留處,任屋浮天上,身集空虛。殘燒夕陽過雁,點點疏疏。故人老大,好襟懷,消減全無。慢贏得,秋風兩耳,冷泉亭下騎驢。

詩詞問答

問:漢宮春·著破荷衣的作者是誰?答:趙汝茪
問:漢宮春·著破荷衣寫於哪個朝代?答:宋代

譯文和注釋

譯文
身著殘破的衣裳,笑那蕭蕭的西風又將我吹送到了西與。舊時那些與我一起對飲於西與間的友人,如今還有誰能與我在一起?西與四周,青山環繞,山光水色秀麗迷人,好似從前那幅美麗的畫卷又被攜帶來重新打開一樣。與中那的延三十里的重重荷花依然如故,還是那樣紅翠相扶。
放眼望去,西與美景一目了然,毫無滯留之處,與水明淨,任憑船兒在與面飄浮,如同浮游在空中,人也仿佛置身在浩渺無邊的虛空,飄飄然若羽化而登仙。仰望長空,夕陽像即將燒盡的火球一樣懸在天邊,火紅的餘霞中,幾隻大雁,散不成陣,疏疏點點,向遠方飛去。昔日和我同游共飲的友人如今都已衰老不堪,昔日的豪邁胸襟、滿懷壯志,如今都已消磨殆盡。我獨自懷著悵惘的心情附船著岸,騎著毛驢來到了冷泉亭以,一陣衰颯的秋風迎面吹來,在我耳邊“呼呼”作響。

注釋
漢宮春:詞牌名。《高麗史·樂志》名《漢宮春慢》。《夢窗詞集》入夾鍾商。雙調,九十六字,前後闋各四平韻,諸家句豆各有出入, 以《稼軒長短句》為準。 [2]
荷衣:以荷葉為衣。屈原《離騷》:“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後世以“荷衣”指隱吞的服裝。
步障:步障:古代貴族出行時,路兩邊以竹支架錦匹,以蔽塵和遮人眼目。這裡是指層層疊疊的荷花。
屋:指船。
殘燒夕陽:形容夕陽像即將燒盡的火球。自居易《秋思》詩:“夕照紅於燒。”
冷泉亭:在杭州西與靈隱寺西南飛來峰以,始建於唐人,白居易曾作《冷泉亭記》,述其始末,為西與勝景之。

詩文賞析

這是一首感傷時事的傷懷之作。

作者的感時傷世,觸發點是重遊杭州西湖。在經過了一段較長時間的隱居生活之後,詞人在一個秋風瑟瑟的日子裡,重到西湖。“荷花”,出於屈原《離騷》“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後世用指隱者的服裝。“著破”,表明穿著時間之長。“笑”是苦笑,荷衣在身,意在遁世歸隱,可是“西風吹我,又落西湖”。一個“落”字,可見舊地重遊,有違初衷,並非自己所願,因此只付之苦笑。重到西湖後,有了種種感受,其一是,“湖間舊時飲者,今與誰俱?”老朋友皆不知去向,表達作者的孤苦感情,其二則是湖光山色,一如既往。“山山映帶”至上片結句,從畫卷似的青山“螢幕(步障)”似的芙蓉等方面,大幅度地描繪西湖美景,字字珠璣,勢如潑墨。作者通過寫西湖之美,意在反襯心中的悲,使人在驚羨大好河山的同時,不禁悲嘆中來,感嘆物是人非的變化。上片中的“又”、“舊時”、“重”、“依然”等,都表明作者是重遊西湖,因此從“重遊”來看,感時傷世的感嘆才能充分表現出來。

在詞的下片,作者進一步抒寫自己在此情此景中的親身感受,悲悼王朝故家的淪落和自己的不幸遭遇。換頭以“一目清無留處”一句,總括上片寫景。意思是說無窮的美麗景色,映入眼帘。一個“清”字,既寫出了觀景的真切,同時也表現了作者雖感時傷世,而神志卻是鎮靜的。“任屋浮天上,身集空虛”,則是情景兼而有之。作者身在西湖,好像置身在空曠虛無的境地,“集”,引申為“停留”;由於作者身在湖中,故百物如浮,頓覺屋廬亦浮於天際,“屋浮”兩句,全是從感覺方面寫景,而句前用一領字“任”,作者委身運化、任其所之的思想情緒,就全表現出來,而“屋浮”句隱約透露出作者對於當時動盪不安的王朝命運的憂愁。《易林》有云:“水暴橫行,浮屋壞牆。”可見“屋浮”所表現的,是一種動盪的形象,象徵著作者所生活的南宋後期的局勢。“殘燒夕陽過雁”句,很可能就是作者這種憂慮的形象寫照。當時南宋敗亡之象日益明顯,猶如半規夕陽,僅留殘照而已。雖然美麗,但卻是一種衰颯之景。黃昏夕照之下,再點綴以“點點疏疏”的“過雁”,這不僅是蕭颯,而且淒涼無比。詞中說:“故人老大,好襟懷、消減全無”,這是概說。然後由概括而具體,進一步訴說:“慢贏得、秋風兩耳,冷泉亭下騎驢。”“故人”,也應包括詞人自己。這幾句,可以稱“史筆”。南渡之初,無論是在朝還是在野的士人,大多都恢復故國的壯志,但南宋最高統治集團,卻唯求偏安一隅,白白地使英雄老大,寂寞無比,壯志殆盡,以致半壁江山,不可收拾,這幾句也同樣是對南宋最高統治集團的嚴厲的斥責。結尾“慢贏得,秋聲兩耳,冷泉亭下騎驢”兩句則無比神妙、十分生動地把一個失意落魄的荷衣隱者的形象寫活。“著破荷衣”側重於靜態,而這結尾兩句是動態的描繪,甚至連這人物的聽覺、感覺都寫到了;在結構上,與上片的“西風”、“西湖”,以至“舊時飲者,今與誰俱”的孤獨感,都互相相應;更重要的是,這兩句看似輕鬆,實際上無限悲涼,怨中含怒,無限蕭條,這種感情的脈絡,是從“故人”三句延伸而來,但是關鍵則在於“慢贏得”這個三字逗——它把“故人”三句坦率的抒情貫注於“秋聲”兩句的形象之中。“贏”,是反語,作者本是宋太宗的後裔,商王元份的七世孫。帝胄王孫,世代顯赫,此時卻只有“秋聲兩耳,冷泉亭下騎驢”而已。如此到了這般淪落的境地,卻說是“慢贏得”,這與其說是放達樂觀,不如說是拗怒。況蕙風對“故人”以下幾句,極其欣賞,說它“以清麗之筆作淡語,便似冰壺濯魄,玉骨橫秋,綺紈粉黛,回眸無色”。因而可見並不
  能低估這幾句的社會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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