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鷹(歐洲)
一隻兀鷹猛啄著我的雙腳。它已經將我的靴子和長襪撕成了碎片,現在它正在猛啄腳的本身。它再而三、三而四地啄中了它們,然後在我的頭頂上空一圈又一圈地不住盤旋,然後再飛回來繼續它的工作。一位紳士從旁經過,觀望了一會兒,於是問我為什麼要容忍那隻兀鷹。“我無能為力,”我說,“當它飛來,開始向我進攻的時候,我當然試過將它趕開,甚至將它勒死。但是這些飛禽極其兇猛,它準備要跳到我的臉上來,可我寧願供奉出我的雙腳。你瞧,這雙腳快被撕扯得粉碎了。”“幄唷,想不到你竟然讓自己給折磨成這個樣子!”這位紳士說,“砰的一槍,不就結果了那隻兀鷹!”“真的嗎?”我說,“那么你願意試一試?”“願意,”紳士道,“只是我得回家去拿我的槍。你能再等上一個鐘頭嗎?”“我毫無把握,”我說,由於痛楚而僵直地站了一會兒,接著,我說:“無論如何,就請你試試吧。”“很好,”那位紳士說,“我將儘可能快些。”整個談話期間,那隻兀鷹一直在若無其事地傾聽著,讓它的目光在我和紳士之間轉來轉去。現在,我明白,它已經懂得了一切。它展翅飛起,大幅度地傾身向後,以增加衝力,然後,像一個標槍投手,將它的利哮通過我的口腔深深地插入到我的體內。我向後栽倒,並慰藉地感覺到它無可挽回地淹沒在血泊之中,我的血液充滿了一切溝壑,浸漫了一切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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