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蔥

寒風呼嘯著，殘剩的淅淅瀝瀝的冰渣拍打在我的臉上，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兒囉嗦，臉上開始泛紅。腳踏車在行道中賓士著，為了不讓風速變大，我不得不放慢了行駛速度。

轉過那條偏僻的小巷，我來了個急剎車，腳踏車如脫韁的野馬被栓住了脖子，動彈不得。我搓搓那發顫的雙手，翻身下了車。

“老闆，一個雞蛋腸粉，不要蔥。”我唯恐早餐店門前的喧鬧聲蓋住我嘶啞的聲音，不知不覺提高了音量。“好咧！很快的。”老闆眼都不看我一下，他會不會忘了我的早餐啊？

一分鐘，兩分鐘......我那不爭氣的肚子開始肆無忌憚地唱起歌來了。我不 * 看那些開懷大吃的人們，咽了咽口水。

我終於忍不住了，對老闆吼道：“拜託老闆，我已經等了10分鐘啦。”老闆從蒸籠里拉出一節，微笑地對我解釋："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來的客人要的份量特多，特耗時。來，這就是你的。“

他的微笑讓我的火氣消了不少。

接下來，他的那個細微的動作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他拉出那一節後，在餐櫃裡找出了一雙精緻的筷子，用水洗了又洗。然後，拿出一條幹淨的小毛巾擦去筷身的水。我很納悶，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把臉湊到腸粉的跟前，一副嚴肅的表情，眉頭緊皺著，嘴角不住在抽動。老闆用筷子夾去那黃澄澄，綠油油的蔥。為不傷害腸粉，保留最完整的粉身，他顯得格外謹慎。再三檢查發現沒有蔥後，他緊皺的眉頭才鬆弛下來，把腸粉盤在碟里，遞給我。

我看著那個晶瑩，中間摻著金燦燦的腸粉，心中好像有什麼咯噔了一下。我在想：是什麼令那位老闆如此認真地對待客人的要求？當時，可能我不懂。但現在，我明白了，這是因為那位老闆有著一顆對別人負責，對自己負責的心。

那顆心在這個現實的社會中，是一顆璀璨的北極星，指引人們找回曾被他們唾棄的·、被利益沖淡的最純潔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