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牽大手

一聽說外婆得了病，母親便從家裡消失了。在她三點式的生活中，又多了一處常訪地：醫院。

我緊拉著母親的手，穿梭於石板路之間。青翠的榕樹伸出了枝條，任它在天空中橫生四縱。遠處，一幢淡白色與灰棕色的樓房隱約可見。“到了。”母親淡淡地說了一聲。我仰望天空，一隻白鴿在藍幕中划過。

來到了醫院，推著車匆匆走過的護士令我眼花繚亂。“靜”的牌子掛在高高的玻璃窗上。很快，我們找到了病床。琦姐披著一頭長髮，坐在床邊。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我並不知道。“媽!”母親輕聲叫喚，外婆的雙瞳閃出一絲光。她停下了談話，望著母親。母親在她身旁坐下，用手撫摸著外婆的頭髮：“吃過早飯了嗎？好點了沒？”外婆明朗的回答聲引出了母親的微笑，她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梨：“我昨天打聽過了，你這病，可能是心血管……反正要多注意休息。”她將梨塞入外婆的懷中，隨即抱著熱水壺，又消失在拐角處了。

我一怔，母親什麼時候化身為了一個醫師？外婆握住我的手，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阿婆把梨送給你，要好好學習啊。”說著她瘦弱的手伸出來。我輕輕地推開：“阿婆，我不吃。”母親攜著一瓶水回來了：“媽，沒關係，他有的。”然後轉過頭匆匆地說：“還有呢，我先削一個給外婆。”

我為母親讓出一條小道，她從縫隙中擦身而過，將雙手搭在外婆肩上，輕輕按揉著。外婆氣色蠻好，她也握著母親的手，說道：“謝謝。”

母親不回答，只將床鈕上調了一些，外婆露出一種享受的神情。這時，一束鮮花闖進了房間。“大姨。”我忍不住喊了一聲。病房頓時熱鬧起來。我捧著鮮花，架在柜上，母親抽出了一朵，她瞟到了外婆的病情報告單。忽然想起了什麼，問琦姐：“這幾天治病有效嗎？”

琦姐撩開搭在眼前的劉海：“好像挺不錯的，聽說很快可以出院了。”

母親的臉色舒緩了下來：“媽忙了大半輩子，該歇歇了。”“是啊，天天忙裡忙外，看著外婆挺健康的，怎么會生病呢？”我插嘴道。“人老了，有七十了。”外婆感嘆道。“沒關係，還有我們呢。”母親抱著外婆，偷偷親了一口。

出院那天，在燈火通明的大街上，母親與外婆挽著手，談笑風生。我注視著她們，時光忽然倒流了7年，我看到了我與母親的影子，走在街上，小手牽大手。

點評：讀這篇習作，我們可以感覺到小作者語言清新簡潔，他一定讀了不少書。文章除了與其他優秀習作共有的優點外，三處描寫讓人點讚：一、寫景：色彩明麗的醫院景致和燈火通明的大街有意無意地襯托出一種意境；二、寫人：敘事涉及多個人物，母親、大姨、“我”相應登場，“孝”的內容得到多角度呈現，與眾不同；三、寫意：表達道理不牽強，“小手牽大手”是應景而生的，自然且富有內涵。

指導老師：李嫻

■鼓樓實驗國小六年（7）班 陳柏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