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香如故

生命中，不斷有人離開或介入。於是，看見的，看不見了；記住的，遺忘了。生命中，不斷有得到和失落。於是，看不見的，看見了；遺忘的，記住了。然而，看不見的，是不是就等於不存在？記住的，是不是永遠不會消失？

幾天前還在為自己離開11班而沒有掉一滴眼淚而洋洋得意，以為自己足夠堅強、決絕，可以走得頭也不回。可終究還是反響，不過是掩耳盜鈴的逃避罷了，我試圖不再有任何想念，因為哪怕一點點都會是太過溫柔的牽絆，看記憶還是一不小心就排山倒海而來，給我以煎熬，懲罰我試圖忘卻11班給我的所有喜樂苦痛。

二老弟。如果不是你遠遠地叫了我一聲老姐，我不會難過得想哭。曾經是那么自以為理所當然地聽你們一聲聲地叫我“老姐”，而如今卻坐在這個看不見風景的該死角落裡回想當初，任眼淚奪眶。時常安慰自己，眼前的不過是幻覺罷了，轉過頭去，還可以看到那一張張熟悉而溫暖的臉，甚至，甚至不用回頭，很快他們就會叫我呢，他們會叫我“老姐，老姐”。放學後我等二老弟，中途因為遇到各自的朋友而分開了一小會，等我再回過頭去找時，只看見擁擠的人群，而他也淹沒在人群里，再也看不到了。

老弟。上課的時候突然想起他是因為突然想聽歌了。他那著一首丫根沒聽過大流行歌曲的歌詞在課上怪腔怪調地唱起來的樣子還歷歷在目。而這個文科班的男生以為稀少而矜持得不肯開口，自然也不會突然想在課上高歌一曲，不會跟老師頂嘴，不會看見漂亮老師就大喊“我是野獸”。他們無一例外的是聽話，懂得收斂自己個性的好孩子。老弟說後來我們擁有的也只是彼此的隻言片語，平靜而淡漠，但有時侯卻是最美好的珍惜。嗯，明白的，我們無法給予更多，並且在面對西安市時總是無能為力，於是只能懷揣著珍惜去了解疏遠所呈現的另一種美麗，而把最美好的回憶留帶那段最快樂的日子裡。

釋。你終於還是報了理科，背棄了你的理想。其實一直不明白我們所謂的理想究竟是什麼，倒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實現，而我們是否能夠固守住這跟份堅持，為何此刻我只想拋開該死的一切，變成一隻飛在陰暗水溝里的小飛蟲，盡情享受這黑夜柔和的氤氳？放棄於事無補的掙扎，不再沉溺於書寫那樣陰鬱的文字，不再說“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不再為他們的故事而悲喜交加，也許會是最好的解脫。

籃球隊的兄弟們。還記得那個慶功的晚上么？我們冒著雨上了山，山上少有路燈，我們只能依稀分辨彼此的身影，卻無法忽視彼此都是目光盈盈。面對曾有的榮耀，和如今的依依不捨，已經不需要再為這支球隊附加上任何言語。感嘆花期短暫，忽然醒悟而想要去留住它最後美麗的時候，輕舟已過萬重山。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