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

（一）

我望了好久好久，只有身旁幾棵樹。這裡我們原是主人，曾幾何時成了裝飾，站在院牆邊。

我等了好久好久，幾棵樹下都坐了人，這裡我們原本寂寞，曾幾何時多了伴侶，依靠他們的肩。

一年一年，一天一天，秋風來是會失意，所有日子是葉子。仿佛，我聽見輪迴的歌聲，我聽見落葉歸根。

一年一年，一天一天，只剩下過往的人們，路過後留下的腳印。

（二）

兩年前，我來到這個陌生的小鎮，讀書的時光是最寂寞的，我卻偏偏喜歡一個人，迷信自己弱不禁風的勇氣。

那個秋天，樹鬱鬱蔥蔥，排成一片林子。我時常蹲在樹下等，等待夕陽西沉。

我聽見媽媽說：“你讀書啊，最好在樹下，那兒最有靈氣。”

當晚霞落盡了之後，從三樓工會的視窗，我看見一團團黑色樹藤，看了不知多久。

夜，早已經深了。它們不冷嗎？它們一動不動！我是多想陪他們一直站著。

後來，一見到樹，就有中想去擁抱的衝動。

現在，高三三個月了，那些樹也倒下了，不知去哪裡乘涼。文班的教室在六樓，下好大決心下樓走走，卻再也尋不回原來的夢。

他們看著我哭著跑過來，卻都不會再看見我笑著離開。也許，這便是所謂的命運，不可更改！

（三）

學校修跑道，操場邊上的樹都要被砍掉。施工的那些日子，操場如沉睡的戰場，黃泥里埋藏著樹的幽靈。秋風，此時尋不到葉來伴舞，他只想快些逃跑，一路嗚嗚的哭，卻不再有沙沙的腳步。

現在有一個春夏過去，小小的山城終於有了自己的橡膠跑道。學生們踏在草坪上，歡笑，打鬧。多是些新一年的學生，他們的教室離這兒近。幾天過去，這裡拉了一圈鐵網，工人們要開始最後一倒工序了。

每天早晨，我都會路過這裡，有時還會在鐵網外站上一會兒，回想著從前圍在這裡的一排小樹。那些使上從沒掛過一張寫字的牌子——小心鐵刺，禁止攀爬。那些小樹自然是禁不起爬，也用不者爬的。不過，我突然想起了家鄉山上的高大樹木，我已經好久不騎上質感望風了。

學校里的樹還是要植的，只是在新樹都長成的時候，我已早早的離開了。

我會去到一個地方，在那裡如樹般站立。不管那裡曾有多少樹被砍倒。你說我想逃避也好，我只知道，西北的河流最初也是一股清滔。

也許，有一天我會像學校里的樹那樣被砍倒。真要等到那一天，我定會很幸福。

如果，你肯為我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