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現實
姐姐今年二十四歲了,到了出嫁的年齡。開春的時候有人給她介紹了一個小伙,模樣長得可以,家裡的條件也差不多,但是在說出嫁費時,對方想幾千元便娶走姐,家裡的每個人肯定都是不同意的。於是,事情就結束了。姐姐長得很漂亮,又很有中國女子的賢慧與善良,提到的小伙沒有一個不願意的,只是都不是令人太滿意。想起小時候我和她都在上學的時候,她在國中,我在國小,那時家裡富裕,不必愁什麼的。印象中最深刻的是我生日那天,她正好放假。她騎著腳踏車回來給我帶了些好吃的。回首那么事,一切都仿佛停留在昨日。翻開以前的舊照片,最令我羨慕的就是小時候照的全家福。那時候的父親是怎樣的威武呀,那時的母親是多么的美麗呀,那時的姐姐與我是多么的稚氣呀。
小時候最高興的事是放暑假,因為可以回到老家,那裡有可以安全地騎著腳踏車的大大的院子,充滿誘惑的杏樹林。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老家有幼年與我一起長大的堂兄,他的名字叫朱奇強。小時候我經常睡他家,他也經常睡我家。可惜他在教育很不好的村里念書,只上完國中就打工去了。去年寒假我與他在一起時,我竟覺得有樣東西,緊緊地束縛著我,讓我放不開。小時候,我與他完的是雪槍炮,現在雪沒了,槍炮雖然有買的,但已看得平平的了。更多的時候,還是喜歡聽著流行音樂,想著各自的或可說出來的或不可說出來的事。
在出生的地方僅僅停留七天后,便匆匆的來到了縣裡的家,奶奶又成了孤單一人。爺爺在我九歲的時候就去逝了。他給我唯一的印象是個穿著淡藍色中山衣的有著慈祥的眉毛與眼睛的人,他的動作是從口袋裡掏錢給我。那天,他躺在過年燒香用的大桌子上,母親跪在麥穗上一邊哭一邊磕頭,而我則跪在一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那個大大的院子裡只剩下了奶奶一人。奶奶出生時正是日本侵略中國最猖狂的時候,她不得不每天在躲藏與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成長。兒時在睡覺前我總喜歡聽她講八路軍於與日本人的故事。記憶中較深的是她一與其他人逃避日軍掃蕩時偏偏遇上了日軍,日本頭兒騎在馬上向他們煊耀他們炮火的威力。
奶奶說,通過日本軍官的望遠鏡,可以看到成了火海的森林中,一個箇中央軍四處逃命,有的則被大火活活燒死。這些年不讓奶奶再講了,自己對打仗的故事也沒有了興趣,過年時的樂趣也幾乎沒有了,就連對放假的態度也變得冷漠了。最令我覺得難過的還是我的父親了。
自古與文化接觸的人大都很難被別人理解,他們鑽研的東西是常人想都想不到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十分喜愛搞古董,經常去古玩市場。但家裡的人卻不支持他,說市場裡的假東西那么多,珍的東西早已被專家買走了。但父親還是堅持著自己。記得曾經看過一部電影,名字叫加州之王,說的是一位清貧的父親為了失去母親的女兒有更好的前程,在被當成神經病從醫院裡面逃出來後,近乎瘋狂地探索前人的指示,尋找一筆寶藏,最後在一家超市的水泥地下的含有有毒物質的水中找到了幾大箱金子。他本能夠活著上來的,但他把金子暈倒女兒身邊後又跳進了水中,去追尋屬於他的天地。
父親真是像極了,他也是為了我,也是探索古物,他看完了堆在一起有幾米高而且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的古玩書,確實有點瘋狂了。現實中,他只能在不理解中繼續他的探索與使命。
或許不該在過去中自我沉迷,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