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八歲之前長大

終於到了那種需要喝許多咖啡，然後熬夜到很晚，寫大篇大篇筆記的日子。時常在大堆的歷史年代、政治理論和地理概況中猛然探出頭，便聽到城市裡那座古老的大鐘沉沉地響過兩下，像時光的馬車在心上疾馳而過，碾下兩道深深的車轍。每每這時，耳邊總會響起容若的一句詩：“錦樣年華水樣流……”

開始覺得學習吃力了，前所未有過的感覺。從前，只要在臨考前用功幾天，就可以在試卷上看到很好的成績，但現在，高分段有一層小聰明攻不破的堡壘。期末考試前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想離開，想得發瘋。在那些每夜只有四、五個小時睡眠的日子裡，我卻反反覆覆地做著一個夢，夢中的我一直在奔跑，在追趕一列銹跡斑斑的火車，每一次我都要累得精疲力竭，卻只能看著它在眼前轟鳴而過，駛向遠方。它不肯為我停留，只讓我呆望無限延展的鐵軌流下淚來。然後是夢醒，腦中湧出一句話：“夢裡，我走了許多路，醒來，卻發現自己仍躺在床上”。逃學、創業、結婚、自殺，一個又一個奇怪甚至可怕的想法伺機觸動我脆弱的神經。一位好友問：“死的理由真的比生的多嗎？”

我想是吧。死的理由比生的多，但那些理由大多是蒼白的，在生的面前，它們大多是渺小的。

也許較之承受，人們更擅長也更容易選擇逃避，所以人的生命往往因人的心靈的脆弱而不堪一擊，面對一個又一個人生低谷，有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從中走出，最後成了無比堅毅的巨人；有的人卻在某一個谷中倒下，從此煙消雲散。這樣的生生死死我看了很多，卻不曾麻木，反卻徒添恐懼。畢竟那么多我深愛著的人都處在這個年齡，也包括我自己。每一個黑夜來臨，都會有深深的恐懼襲上心頭，那不是兒時幼稚地害怕找不到媽媽，不是舊年簡單地怕有厲鬼出現，怕的是那隱藏在黑夜背後的巨大虛空，和自己心靈深處如同黑夜般的空洞。有些憂傷沒有內容，虛無縹緲卻又像夢魘一般無法逃開。那一場反反覆覆出現的噩夢，一次次倉皇瘋狂的追逐，一次次失望累積成絕望，無法講出，只能隱藏在心中，只待歲月將它發酵成一壇苦酒，醉了我看不清的十六歲、十七歲，只盼在十八歲第一個清晨到來時，我會醒來，不只從睡眠中醒來，而且從那些糾纏不休的夢魘中醒來。那時，我不會再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了吧？那時，不會再有人認為我在讀國小或是初一了吧？那時，掛在我嘴邊的微笑該是一種成熟的美了吧？那時，我一定會從容地將那些夢魘、那些絕望紮成一個包裹好好珍藏，那是我花季、雨季的完整留念。

朋友說，我們這個年齡心裡有浮沉期，我想是吧。在整整一個寒假，我蝸居在家中，心情開始平靜，平靜地面對功課、成績，平靜地忍受孤獨的啃噬。高考的提前報名終於在我的猶豫中與我擦肩而過。我沒有後悔，我想我該循規蹈矩一次，按部就班地完成每一個步驟。即便我很清楚，等待在我前面的高三是一座煉獄，高考的獨木橋上將擠過千軍萬馬，而大學也未必是天堂。

高二的寒假的過去該預示著高中三年的生活已有的人卻在某一個谷中倒下，從此煙消雲散。這樣的生生死死我看了很多，卻不曾麻木，反卻徒添恐懼。畢竟那么多我深愛著的人都處在這個年齡，也包括我自己。每一個黑夜來臨，都會有深深的恐懼襲上心頭，那不是兒時幼稚地害怕找不到媽媽，不是舊年簡單地怕有厲鬼出現，怕的是那隱藏在黑夜背後的巨大虛空，和自己心靈深處如同黑夜般的空洞。有些憂傷沒有內容，虛無縹緲卻又像夢魘一般無法逃開。那一場反反覆覆出現的噩夢，一次次倉皇瘋狂的追逐，一次次失望累積成絕望，無法講出，只能隱藏在心中，只待歲月將它發酵成一壇苦酒，醉了我看不清的十六歲、十七歲，只盼在十八歲第一個清晨到來時，我會醒來，不只從睡眠中醒來，而且從那些糾纏不休的夢魘中醒來。那時，我不會再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了吧？那時，不會再有人認為我在讀國小或是初一了吧？那時，掛在我嘴邊的微笑該是一種成熟的美了吧？那時，我一定會從容地將那些夢魘、那些絕望紮成一個包裹好好珍藏，那是我花季、雨季的完整留念。

朋友說，我們這個年齡心裡有浮沉期，我想是吧。在整整一個寒假，我蝸居在家中，心情開始平靜，平靜地面對功課、成績，平靜地忍受孤獨的啃噬。高考的提前報名終於在我的猶豫中與我擦肩而過。我沒有後悔，我想我該循規蹈矩一次，按部就班地完成每一個步驟。即便我很清楚，等待在我前面的高三是一座煉獄，高考的獨木橋上將擠過千軍萬馬，而大學也未必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