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亡靈彈奏

沉重的哀樂再次飄在了這片凝結了我所有情愫的土地的上空，好象是學校一為老師去世了。

靈堂設在學校圖書館下面的大廳里。打聽很寬敞，正對百安大道。它有潔白純潔的玻璃門，我曾無數次構想哪位心思細膩的老師會提議把玻璃門改做為櫥窗並擺上可愛的布娃娃，而我會在每個殘陽欲頹的傍晚親吻那些布娃娃，哪怕它們身上已布滿灰塵。如今它卻成了死亡的祭奠品。

大廳前的人行道上，是滿地狼籍的慘紅，仿佛聲與死狂歡後的吻痕。踏在上面，我突然感到非常非常地害怕，害怕哪一顆在受重擊後會突然爆炸，然後這世上便沒有了我。

我在猶豫很久之後，終於爬上那三四級梯子走進了大廳。煙圈與香霧交相繚繞，悲戚與歡欣的容顏互不相干，樂聲，說笑聲，麻將聲一併入耳。

我忍受不了如此“兼容並包”的環境，趕緊離開。

走在學校的公路上，寒風吹得我冷颼颼的，天上零落地綴著幾顆疏星，似乎在問我路的盡頭是否有生命。

回到寢室，一頭扎進破床里，光怪陸離的夢境一個接一個。

迷糊中，我聽到一把琴在為亡靈彈奏，淺唱低詠，吟吟喔喔，深情雋永，永不停息……

死亡，軀殼，落葉，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