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季節里霧氣瀰漫，伴著花香徜徉在過去與未來。望著年華遠去的身影，挽留住的只是空虛與嘆息。

一

聽見玫瑰凋零的聲音，安然又憔悴。天空深邃得徹底，無盡的夜被黑暗渲染得神秘而寧靜。很喜歡夜，因為有遐想，有煙，有月光踢我洗去一身的凡塵。只要安靜，就能快樂。

不遠處是一泓輕盈的小流，月光投射在水中的斑斕被輕舒在陽台乾淨的牆上，優雅和輕靈仿佛一不小心就會奔瀉下來。安靜地注視著牆上的暗涌，看它們用生命盡情的舞蹈，陶醉地享受著孤獨。雖然短暫，但是唯美。

陽光穿越黎明的時候就得悄然離開了，但那是白天的故事，與夜無關，一刻的唯美足以銘刻永恆。

回過神來，她精緻的輪廓上有個未打破的微笑。

二

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海風中有浪花的足跡，深藍色的吉他在深藍色的天空下歌唱著自由的故事。那時候可以自私地把一切難過與心傷拋給大海。就那樣踏浪奔跑著，青春在陽光里光彩奪目。

但現

在不可以。

樸素的東西已經變質。

沙灘上已經有腐朽的氣息和潮澀的腥味。我的口袋裝著滿滿的叫不上名的殼類動物。它們的生命有韌性，我要帶走，把它們溶進血液和靈魂中。

被我帶回家的似乎還有更寶貴的東西，所以它們的韌性沒有體現得淋漓盡致就死了。

三

借著昏暗的燭光，我在墓地里遊蕩。失色的荒冢下埋藏著太多，包括那群人的背後。時間就這樣毫不留情地把一起掐死，曾經的桀驁或謙遜，高雅或平庸，覆蓋他們的是歷史的冷峻與遺忘。只是此刻，我肯定那群過去式被腐化得只剩白骨，僅此而已。

曾經幸福或痛苦地在這裡或那裡勇敢著，孤獨地抗爭著。死後仍在地表上稜角分明，以一種抗拒的表情。你們也害怕遺忘吧？

那些死後的殼類動物，指甲怎么也打不開。後來我用石頭殘暴的敲碎，讓人噁心――裡面是腐爛的軀體和屍臭。它們的美好一瞬間被瑕疵否定掉了。

我的身體顫抖著，有些東西不能觸碰得太深。

四

夜未央，一種若有似無的情調，淡淡地歌唱著永恆。

星空下有唯美的傳說，那時候我路過天堂。

對著鏡子茫然。一張老去的臉，歲月從容顏中走過。

往事漸行漸遠，梔子花開花落，歌者憂傷地訴說離開。千年行風，是一簾幽夢。

默然回首，她的笑痕已在燈火闌珊處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