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凡花
我忘記是誰說的了,說郭敬明的文字是“深夜裡開滿帶著淡淡憂傷味的花。”
想起這句話時是在黑的不徹底卻靜的很徹底的黑夜。屋裡亮著微弱的檯燈,我躺在寂靜的床上,睜著眼睛無所事事。我不喜歡把這種狀態叫做失眠,而更喜歡叫它不眠,因為前者是被動的,後者是主動,而我喜歡主動。屋裡的燈光微弱的憂傷,又帶著些深沉,極巧妙的配合了屋外黑漆漆又灰濛濛的夜色。
我曾經用過一個比喻來描述我的夾雜在眾人生活中的生活:我在白天似乎是一個不被人知的透明人,而只是身上有些許瑕疵時,周圍的人才清晰的看見我的身影上的瑕疵,然後指指點點,說說道道。於是,我便努力使自己更透明,也就是使自己更完美。可當自己真的透明了的時候,卻發現別人已經徹徹底底看不到我了。也就是說,你在完美自己的同時也在平凡自己。
只有在黑夜裡,我才能感覺到完整的自己,一個實實在在的13多億分之一的中國人。我不知道全中國有多少個人像我一樣在和我分享著這夜色里的獨特氣息。黑色,空氣,明月,寂靜,世界,心情……今夜我們資源共享!
但窗外這乾癟的夜色,的確讓人很容易想起一種東西,來彌補夜色那冗雜的而又莫須有的輪廓。是的,它就是開在這夜色里的曇花一現。
曇花一現的生命短暫么?曇花說,不短暫。我也說,不短暫。因為曇花把他的生命一次性的全都灑在了綻放的花朵上了,極其充分而恰當。
我說,我明白了,只要全心全意地付出,總會得到最美。
三天的光明短暫么?海倫?凱勒說,不短暫。我也說,不短暫。
因為他把生命里的所有的一切都一件一件地拿了出來,攤開,晾在了這三天的光明里。我想,也許,我們可以給“所有的一切”起個名字,叫做陽光,亦或是,樂觀。
然而,當我想到我曾經在深夜裡大量地流鼻血時,我又不得不承認生命是脆弱的。那些落在水中的漂動著的並向四周擴散的縷縷血絲,像濃艷的花,在黑暗中寂靜地綻放。亦或是,那些花兒像濃艷的縷縷血紅,在黑暗中寂靜地綻放。
是的,只有這血一般濃艷的紅色,才能給這夜色添一線生機,營造出一種屬於寂靜夜色的美,一種憂傷的美,一種殘忍的美。
我是一株“深夜開著帶著憂傷味的花”,但我不是郭敬明筆下的文字。我是一個懂得樂觀而又懂得憂傷的夜色凡花。
窗外,深夜放肆而安靜的一遍又一遍地塗抹著深深的黑色,一滴花色的顏料平凡的落下,落地生花。
夜色依然,凡花似錦。
有一種夜色叫做絢爛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