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筆尖

一

突然想起某個沒有回家的下午，閒得無事便撐了把傘，冒著小雨沿著護城河往下遊走。這條養育了這個城市的河沒有了以往奔騰的氣勢，象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姑娘，哭哭啼啼的 * 向前，一路坎坷。路上有很多行色匆匆的趕著回家的人。他們打著一把傘或縮進雨衣里，一心想要回家。雨很溫柔的從天上灑下來，我走在路上，濺起一路水花。

走著走著，到了一座古橋。我塌上厚厚的青石，踩著腳下古老的顏色，望著遠方。前面的景色甚是開闊，河水一點都不含糊的前行。我知道順著河水下去就能到達我讀國中的那所學校。以前回家很喜歡看這條河的，透過鬱鬱蔥蔥的綠色植物看這條河覺得很有意境。原來我以前一直喜歡的風景只是這開闊景色的一隅。

我突然出現了幻覺，我以為一直走下去能回到我的國中，回到那個班。能找回匆匆跑遠時光，能找回我們因為忙著中考而沒有珍惜的時光，能找回我想找回的記憶。

可是這中間隔著的，豈止是那些建築？

二

突然想去和幾個朋友回原來的學校看一個阿姨。那是我畢業之後第一次回到學校。朋友馬上在他們想念的籃球場上開始揮灑汗水，我一遍一遍的在學校上走著。離開了幾個月的學校竟然一點都不覺的陌生，從心裡感到溫暖，象回了家。踩著腳下熟悉的土地，似乎有源源不斷的記憶從中湧出。我站在跑道上看著我初三的教室，空蕩蕩的，委屈地站在那裡，那個空間曾經被我們絢爛的青春填滿。

風很大，從袖口、領口灌進身體裡，我突然想到《幻城》里那個孤獨的王站在懸崖上，聽著霰雪鳥破空的嘶鳴。我那時居然體會到了這種情境下的感覺，語言怎樣描述都蒼白無力。象是無奈，望著自己想要回去的地方，儘管距離很短卻無法靠近。於是眼淚從眼睛裡溜出來，卻很快的被風乾了。

原來人是注定只能向前的。

三

突然想起中考前一天寫留言的日子。忙著奮鬥，忙著考試，忙著關心排名，忙著複習的我們。這時才感覺原來是不能一直這樣忙下去的。原來是要離開的。各式各樣的同學錄以及上面散發出的淡淡香味勾勒出了離別的感覺。於是我有開始忙了，忙著寫對他們給我溫暖給我幫助的感激，忙著告訴他們，他們是我多么在乎的朋友，忙著為他們的未來給予最真誠的祝福。這時才知道原來是真的有“分道揚鑣”這種情形的。

畢業照上僵硬的表情，如今卻成了回憶的證據。看來，古詩詞中離別的不捨感情可以這樣自然流露一點都不矯情。初三就這樣溫柔的蜷縮進心裡，頑固地停留在那裡。那些跑遠的時光，有雨和沒有雨的日子，在腦子裡成了發霉的記憶，該記起的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