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論漢字
我認為漢字最傑出的是在成語和文言文方面。
成語,含五一文,是簡潔精闢的,它是人們長期以來習用的定型詞組或短句,當然也可以是古代文人造詞或從典故引申而來。比如亡羊補牢、梁上君子、刻舟求劍等十典型的典故類成語,如空空如也、臨深履薄、任重道遠等則是典型的造詞而得的成語。
文人造成語最為頻繁的時期當是春秋戰國時期,比如《論語》,就是一本很好的成語手冊,裡面有許多非常精彩的成語,有比如《莊子》,亦有許多諸如遊刃有餘、庖丁解牛等非常漂亮的成語。那么為什麼在當時會湧現出如此多絕妙的成語呢?這恐怕要歸功於戰爭這東西。如果沒有戰爭,沒有兵慌馬亂、戰火紛飛,各諸侯國之間和平相處,搞搞貿易,玩玩經濟,那恐怕中國的文字(至少成語方面)不會有如此高的造詣。正是由於戰爭,許多有識之士就已是到他們有活幹了,於是湧現出諸子百家,形成百家爭鳴的場面。各派人士奔走於各國之間,努力向君主和愚民們灌輸他們的思想,愚民們容易糊弄,而君主們,尤其是他們手下的爪牙心服,個個老奸巨滑,居心叵測,不講究些技巧策略是必敗無疑的。於是,各派人士不管是胡編亂造還是道聽途說,搜刮來許許多多“膾炙人口”的故事,來作為事實論據,以此來直接或間接證明他們的觀點(事實證明效果非常非常的好)。於是,許許多多典故類的成語也就誕生了,至於每一個成語背後的故事是真是假,那就很難說了,但對於成語本身是無關緊要的,因為文字這種東西本身就是真真假假。
至於人們流傳下來的成語,則是屬於“實利”的,不漂亮不精彩但很到位、很貼切,所以往往和俗語分不清楚。但又是何必呢?何必去區分成語與俗語呢?成語本身不就是變相的俗語嗎?
漢字極講究“音”“形”,成語亦是如此。比如“風馳電掣”,不但讀起來如同閃電一般,而且在字形上給人一種快節奏、迅猛的感覺;又比如“魑魅魍魎”,一看這詞就給人陰森森恐怖的感覺,好像感覺鬼怪結伴者過來。
關於文言文,則是中華上下五千年里最為輝煌的成就了。在我看來,從文言文到簡體中文,可以以算是一種極大的退步(雖然我不太愛做文言文的練習)。還是說《論語》,有人說半本《論語》可以治天下,那是對的。《論語》字數並不多,半本更少,卻蘊含著無窮的道理,這豈是現代書可以做到?又比如唐詩宋詞,好的詩詞,隨手鈉一片,就可以將其擴展成洋洋灑灑的一篇美文,然詩詞只需寥寥數語,所以說詩詞是藝術的結晶是毫不誇張的。二現代詩,不僅長而且囉嗦,意境不美,內涵俗套,往往著兩三行就看不下去,故好詩不多,雅詩難覓。
文言文的優點不僅在於其極為精闢、極為簡潔,而且在於其極有書卷味,可謂讀之甚爽、甚爽。
文言文的精闢是登峰造極的。故絕大部分成語都出自文言文,至於為何古代文人騷客都如此惜墨如金,我猜測是由於科舉制度。因為科舉考試的科目及內容,大都不出儒學經義的範圍,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文字的發展方向。而儒學經義恰好絕大部分時春秋戰國時期的精品,當時為了講學,為了遊說,不得不把語言簡化簡化再簡化,畢竟愚民和姦臣們不會浪費時間在聽你滔滔不絕當中。所以,就得到登峰造極的文言文並一再流傳。
文言文是極有“味”的,這個“味”即書卷味,魯迅先生在《從百草園到三位書屋》中有這樣的一段描寫:讀到這裡,他總是微笑起來,而且將頭仰起來,搖著,向後面拗過去,拗過去。
幾年前,馬悅然寫過一篇隨筆《巨人都到哪裡去了》。巨人都到哪裡去了?自從巨人趙元任去世後,哪裡去找第二個用文言文上課的人?這個瑞典人已經意識到漢字文化的衰退。
想像文言文中博大精深的藝術文化,不得不對古代文人的學識而驚嘆。
精彩推薦:
{{item.usern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