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

剛過完生日，接著中秋。本是聚會狂歡的日子，可惜心情如同一湖死水，沒有一絲沸騰的跡象。

第一個爺爺不在的生日。當然，以後也不會在。去年，飯桌上還談笑不止。為孫兒高興，為當年的降生慶祝......笑聲似乎還在耳邊迴響。我試圖穿越時空去聽，尋找回憶中的聲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生日盡想些悲哀的事，生日，我卻想起死亡。只因為生與死本是相對並存？或許吧。沒有死亡，又為何會有生的喜悅。那天中午還在談笑，晚上也只用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爺爺就越過生死的界限。我幾乎找不出反應的時間。欲哭無淚，當時的我認為我會看得很開，把悲哀忘記，當它還是跳出來了。

月如昔，人亦稀。三年前還在天台同賞月品茶，爺爺的兩位摯友也談笑風生。無奈，三已缺二。孤獨，確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對於以往的熱鬧，如今的安靜就如同烈火，在心頭燃燒。我不喜歡熱鬧，但首次感到安靜竟是如此的可怕。月餅很甜，但始終被思念的味道沖談，以至於心頭索然無味。

下午又遇到小表弟，剛滿13個月。一個月沒見，又大了不少。他還不會說話，但我看懂的似乎比用說的更多。推著椅子走路，拉抽屜，就連給他乘尿的塑膠杯也要拿來敲一敲。他做出的話，似乎比我們說的還多。那是一個生命的起步，世界就是他的樂園。

思念是很重的。死亡的悲哀讓心境沉澱成一灘死水，直到生命的氣息將那死水吹醒。生因為死而喜悅，死又為生畫上悲哀的句號。生與死激起一陣漩渦，旋轉，翻騰。

畢淑敏說人生沒有任何意義。確實，在生與死的漩渦中容不下什麼意義。當你在生死的漩渦中掙扎，最後剩下的，就是你賦予生命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