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旋律

一

“誰來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年輕的人們，消失在白樺林。”

第一次聽到朴樹的這首《白樺林》，我就已經被感動。歌聲很淳樸，卻讓人深思。

小伙子出門保家衛國，心上人在家裡殷切地等待。可是，等來的卻是只是一片空空的白樺林――小伙子已經戰死在遠方沙場。

這是最無法接受的，多年的等待只化作了永遠的遺憾。我想，那女子一定在啜泣聲中感嘆生命的脆弱。

二

剛開學不久，就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高三的一位同學由於車禍而葬送了寶貴的生命。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車禍是怎么發生的，但我可以想像那與飛馳的車比起來，顯得如此渺小的生命是如何承受那瞬間的衝撞。車子，固然可以被撞成畸形，大不了幾百元錢；可人呢？生命就在那一瞬間，被拋到了上帝的身邊，已完全失去了控制。

即使，他被及時地送往醫院；即使，醫生護士奮力搶救；即使，慈母在一旁用心靈在呼喚。他，向來很聽話的他，此刻仿佛在跟所有人作對，他還是睡去了。生命的旋律戛然而止。

學校募捐的數目確實不菲，可能換回那遠去的生命嗎？我想，大家都傻傻地希望如此。

三

又一個星期來了，所有人同往常一樣，吃著早點，聚向學校。可我卻不想，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將要發生的一切。

我們的教室真的如死一般寂靜，只能感覺到沉重的呼吸。因為，我們的一位同學在上星期五的晚上出了意外，悄然離我們而去。

所有的同學都仿佛被一層厚厚的空氣壓住了似的，沒了聲響。趴在桌上的同學只能將頭稍稍地埋著，失落得比自己考了一串不及格都更甚。坐在那的，只能將頭微微地扭向窗外，盯著那染上了灰色調的天。

同桌平時比較樂觀，卻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在偷偷地掩著面哭，就像孩子剛受了委屈一般，卻比這更為傷心――那位同學是她的好友，她們曾一同上學，一同回家。她見我來了，稍稍地回了些神，低聲無力地問道：“你知道嗎？她......死了！”我嚴肅的表情回答了她。她死了，很簡單三個字，以前覺得離我們是如此遙遠，不能帶走我們的快樂。可此刻，我才感覺到這離我們很近，小小的意外就能奪走一切。望著前面那個空了的座位，她的面貌浮現眼前，我突然打了個寒噤――那天晚上還好好的，現在卻已陰陽相隔了，生命的旋律在要終止的時候沒有一絲預兆。就像狂風過境，就像洪水肆虐，就像閃電霹靂。

他笑著進來了，顯然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他也感覺到了些許不尋常，他已經感覺到了每個人身上的壓抑。可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和我開起了玩笑：“今天怎么大家都學你，那么安靜。”於是我不情願地吐出一句：“×××，她死了。”他呆了，兩腳在地上生了根，先前的笑容瞬時被烏雲覆蓋，紅光滿面以超光速完成了向滿臉慘蒼白的轉變。他同樣回頭看了一眼那空空座位，楞楞地移回了座位。

此時，陽光已經淡淡地走了進來。當然，我已感覺不到溫暖。太陽啊太陽，你能讓她的身子更暖和些嗎？讓她像萬物一樣復甦嗎？窗外的鳥，不通情地在樹上聒噪。鳥兒啊鳥兒，你能喚醒沉睡的了她嗎？讓生命的旋律繼續像你的歌聲一樣暢響嗎？

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總覺得怪怪的，只因為少了一個人。

四

幼年不太懂事的時候，我的表姐就出了車禍。在醫院搶救的時候，我清楚地記得醫生護士們是如何無能為力的。

我只記得她死的時候，上衣口袋裡有一粒在她出車禍前我給她，她還來不及吃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