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探味”

（一）

少年時期學會了坐在窗前，呆望著窗外或明或暗的一切。

有時，窗外滑過一串白鴿，鴿哨悠悠的響著。一串時光刻著少年的美麗便騎著鴿背消逝在窄窄的窗格後。

某一個清早，那個愛看窗外的男孩不經意的看到了時針的凝然和秒針的歡快，忽的問自己：“你是不是在浪費時間呢？……”

春燕呢喃，轉眼日子又隨地球在宇宙里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在窗後看白鴿滑過聽鴿哨悠悠的季節。只是窗後枝頭的少年已不存在。

（二）

其實，朋友――我的――並不少，而淡若身影的寂寥總是跟著自己。偶爾獨自躑躅於空曠無人的操場，回頭看身後燈火通明的大樓，喜歡遠遠地觀望離自己不遠卻又不屬於自己的熱鬧和紛繁。

更多的時候，是黃昏時分放下課本，出去在短短的時空里瞟一眼就要溜過天邊的淡紅色的輕雲。林間小路上慢慢走著，仿佛擁有了一個全新的心境平和而寧靜。

天色變暗，點點星光顯露，一彎眉月悄掛，便想起曾看過的某篇文章里寫的“月色如歌，潔白溫柔細膩。”一句。

（三）

有一日朋友悄悄對我說：“你變了……”

我呆了呆想不出究竟變在哪，只得不動聲色的說：“是么，人總是要變的。”說完旋即明白：變了的不就是這世故了的心？便如剛才那番自若的神情和語氣，少年的率真和坦誠已漸漸被擠成小小的一團，最後被我毫不在意的摒棄，我便永遠的停留在這成熟與虛偽交織的時空里。

清冷的燈光下，被禁錮已久的意境均勻地撒在這不大的房間裡。

眼前又閃過許多事，更不乏敷衍搪塞勉強的笑臉和漠然冷淡虛偽的語言，變更明白自己的“變”處，隨著年齡的增大和歷事的增加給自己套上了一個厚厚的殼。

黯然半晌，熟練叫出一份空白的E-mail給朋友：

其實有些話已經在心裡憋了好久……

（四）

偶爾接到朋友遠走他鄉後寄來的信，每每讀過，都會感覺到說不出的蕭索和難過――難道真誠與純潔就會這么一天一天的減少，而事故和圓滑也會這么一天一天的增加嗎？

告訴自己：珍惜年輕。

……

……

等等。

到了明天，我所擁有的16歲就又少了一天，輕聲問自己：

“年輕的日子越來越少了，你……”

時光流過，青春無悔的日子亦流過：

時光流過，生命的珍貴亦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