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像薔薇花開

“不知誰，昨夜沒有睡，叫醒了那一朵紅薔薇，短短的就在這一夜之間，全然盛開，是如此燦爛如此絕對。”

——《薔薇》

聽蕭亞軒的《薔薇》時，我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剛剛國中畢業，雖不是一臉的茫然，也不過只有些叛逆和清高。

畢業時的混亂記憶，夏天濕漉漉的味道，等高中錄取通知書……我的整個暑假就是這樣的，和大多數人一樣吧，就是這么單調。唯一不同的，就是少了些別離的眼淚，也許三年的獨來獨往，讓我對分離沒有那么敏感，或者，我早已習慣了悲歡離合。

在吃散夥飯的那個下午，悲傷是有理由的，大家抱在一起痛哭，所有的眼淚在那個時候一觸即發。而我喝的爛醉，卻沒有一滴眼淚，人生難得醉一回，所有的悲傷在酒精中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這樣的做法，那時在他們眼裡是可惡的，而我不以為然。

低調的人的生活總是消沉的，像我，有一段時間總希望在畢業的那個暑假將要結束的時候，有一些事情發生。現在看來，那真是無聊的表現。至於一些事情，也是充滿了悲歡離合的俗套。

所有的記憶將要淡忘了，只記得老師們都是一身模糊的深藍色，如同陽光一樣的笑，我們在講台下湊在一起看陽光。然而，我是最厭惡陽光的，那么刺眼，亮的那么不真實。

大多數時間我像一隻小貓一樣蜷在房間的角落裡看著窗外，看著綿綿的細雨和陰沉的天空。我是多么的厭惡轟轟烈烈的陽光偶爾會有陽光的碎片從某處漏下來，刺眼而疼痛。

幽靜的夏夜，聽著撕心裂肺的傷感音樂，開著窗簾，大把的月光迎面蓋了過來，一個人的落寞生活在此時才顯得平靜，我貪婪的吸吮著月光涼涼的味道，慢慢睡去。

Annie去了外地，走的時候留給我一段話：

“你為夢而生。一切荒蕪的時候，你是不會泯滅的，因為現在你是躁動的。在你的歲月中雖然經歷了或淺或深的劃痕，但你仍有著強烈的現實感。你對未來充滿藐視，但又徘徊在夢境中。”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Annie的電話，她笑的那么開心，那么自信，她對我說，站在陽光里的女孩子，是最堅強的。

陽光照在我們的身上，影子拉的好長好長，她望著我，不停地說，站直一點，別老低著頭。而我，依舊低著頭。那年，我初二。

……

一個暑假終於隨著夏天的結束臨近終點了，我有種負罪的感覺，又像是恐懼。

站在陽光里，把慘白的錄取通知書舉過頭頂，一張用高價學費換來的錄取通知書，透過陽光的班駁，付著陰影。

“我要拿著它去報到啊，唉……”

我的高中時光就這樣開始流逝了。

我坐在教室里，頭髮蓋住臉，安靜的在白紙上寫著鋼筆字，吸著粉塵聽老師講課。

上作文課的時候，我總是瘋狂的喝水，一瓶接著一瓶，好象是喝著靈感。我總是喜歡在寫東西的時候拚命的喝水。

這樣的舉動，同學們是萬萬不敢的，他們的思想從幼稚園開始就被禁錮了，真是一群可憐的孩子。

“張熒熒！你在乾什麼！？”班長怒斥我。

“怎么了，你不看見了么，喝水呢！”

“你怎么總是不遵守課堂紀律！怎么回事！”

“那我就要喝水，不喝不行，你說怎么著吧！”我調侃著。

“喜歡水的女孩一定很恬靜很善良”

不知什麼時候，她竟走了進來，我的語文老師。

我揚起頭，對她一笑，心裡想著：我一直都很恬靜，沒做過壞事，算得上善良。

她回了我一個淺淺的微笑，似乎想留住她作為老師的一絲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