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陽光
高三的教室在四樓。
“你們沒剩幾天了!”老師說。
我們得到的只是和陽光的故鄉更近20m的“親密”接觸和對漸行漸遠的回憶的遙望。
曾經喜歡夏日清晨陽光,透過梧桐星星點點地灑下,路邊揚起的微塵和淡淡的水氣開始擁抱,然後似乎理所應當地被陽光蓋上“希望”的烙印,急欲爆發的笑靨痴痴的燃燒。
現在只會站在四樓的走廊上,望著低沉的烏雲,南國典型概念的風抓著冬末的尾巴不輕不重地撞著臉,然後嚴肅地耳語,你現在什麼都不能想,你現在不能浮躁,你現在?開始害怕陽光,害怕從窗縫中透出的那一扇不穿而破的屏障靜靜地等待我去觸摸,那種幸福總是那么不真實,好像站在萬丈高樓上親吻陽光,卻突然發現,高樓是用泡沫疊成的,接著傻傻的等待陷入,被吞噬。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陽的斜,人和人互相在街邊道再見。我在等待的是這一天嗎?不知道為什麼那么多人想無力的掙扎逃出,這樣只會讓日子同樣劇烈地掙扎。
我們究竟是在等待什麼,急不可耐的逃亡,然後大規模地各奔東西,然後漸漸遺忘,然後回憶,然後嘆息――嘆息這悵然的年華,青春的尾巴。
常常在夢裡尋找壓力藏匿的蹤跡,它卻化作一縷陽光消散在空氣中,靜謐地笑著,告訴我它的名字叫做未來。高三的陽光,虛虛實實的幸福,似乎唾手可得,又怕伸出手後竹籃打水。
於是反而企盼每一天的陰霾,只不過是在心中可以施行一次狂妄的逃亡,或是陰雲庇護下的出走。
少年不知愁滋味,我們沒有愁,可是我們並不快樂,我們呆在應該呆著的地方,做著我們應該做的事,沒有疲於奔命,沒有柴米油鹽。我們只是忘記了青春的存在――不憂愁的臉,是我的少年;不倉惶的眼,等歲月改變。
多年後,我們會看著窗外的陽光感嘆今天的幸福,心裡唱著:是誰的聲音,唱我們的歌?是誰的琴弦,撩我的心弦?你走後依舊的街,總有青春依舊的歌,總有人不斷重演我們的事……
也許真的等站在屍體上狂笑的那一刻,我才會大膽的告訴陽光,青春無悔,才會用一紙通知書祭奠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