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赤裸
削去果皮的蘋果,被陽光刺痛的每一寸肌膚,泛著曬紅的斑點,漸漸乾枯。
你走過來,踏碎身後的枯葉,你輕聲說,有些東西,是無法赤裸面對著陽光的。我問,是蘋果么。
輾轉反側,哪裡有陽光下的赤裸。
冬天不緊不慢的走,夏天不緊不慢的來,有四季真好。我說,我們去打場雪丈吧,多好的天啊,你欣然應了應頭。
雪團穿梭,濺到身體上,痒痒的,大笑一聲,都是凝結的雪花,長靴在冰面上輕輕滑動,偶然陷入水裡,浸濕了半個身子。
太陽出來了,冰面解凍了。
你輕聲說,有些東西,是無法赤裸面對著陽光。我問,是冰雪么。
某個有風的天,我在陽光下追逐你的影子,最終距離越來越遠,你消失的盡頭,是一尾長長的黑幕,有個聲音,有些東西,是無法赤裸面對著陽光。我問,是愛情么。
很多年後,我看著她的紅群飄過臥式的雙人床,最後,屋裡是一片黑暗,有些東西,是無法赤裸面對著陽光。我問,是背叛么。
女兒問我,媽,出太陽了,我們去走走吧,我說,有些東西,是無法赤裸面對著陽光。她問,是你滿頭的白髮么。
我走進那個四方盒子裡的時候,那個盒子被永遠埋葬在黑暗中。
有些東西,是無法赤裸面對著陽光。
盒子問我,是你的靈魂么。
遺忘
如果,你讓我遺忘,我願忘記,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臉。
有人問我,是否信仰宗教,我笑,我信仰愛情,有個男人,就像耶路撒冷那樣,不折不扣把我征服。
哭牆被重修了多次,那些歷史的痕跡也被深深埋進了土裡,我們的愛情固然需要修補,但,每每修補,曾經的感動都在一堆黃土裡,腐爛。
我們年輕,固然可以瘋狂的笑,我們瘋狂,是因為年輕,於是,可以不負責的任身體與精神放縱不羈,在喧囂中溺死,而後懵然的遺忘。
遺忘遺忘遺忘遺忘。
遺忘紅唇的艷麗,遺忘蕾絲的性感,遺忘香奈兒的高貴,遺忘Brand的靈魂,遺忘Lee’s的貼身,遺忘高跟的風韻,遺忘咖啡的苦澀,遺忘酒吧的燈光。
你在舞池轉過多少回,那種帶鱗片的蕾絲短裙晃得我睜不開雙眼,,瘦弱的身子襯不了瘋狂張揚的笑,你在街上遊蕩多少回,迷迷茫茫四處張望,恐懼的大眼,裹者微薄的衣服,瑟瑟地發抖,還冷冷的笑。你現在笑著對我說你忘了,於是我也笑,別忘了,你自己的臉。
其實,我們就是那么容易遺忘,陽光下的影子隨時可以被雨粉碎,誰還會記得,在哪個場景,哪個方位,有過身體的影照。
有時,穿著碎花裙子的時候,風就會吹著我裸足上的響鈴,叮叮噹噹叮叮噹噹,等我換上長褲牛仔,那一刻只記得褲腳被磨損的頹廢的褲邊,再不記得叮叮噹噹叮叮噹噹。你看,我那么容易遺忘。
我們可以遺忘前一時的痛,記得這一刻的美,也可以遺忘前一刻的美,記得這一刻的傷,一切在公轉自轉的運行,所有的一切都會因為輕易的不思考便停留在過去的某個地方,停滯不前,卻漸漸置後。
有時候,他對你說,我愛你。他會遺忘,而你卻記得,因為他早已走入另一個世界,而你,依舊停留在原地。
艾賓浩斯發現,遺忘的過程是不均衡的,可能被認為是完全忘記,但事實上遺忘絕不是完全徹底的,那么遺忘就只是精神與現實的一場搏鬥,贏者可以埋沒對方.
有時,遺忘也是一種美。悲哀亦或歡笑,落幕,而後結束,下一場,又是一部值得期待的新劇。
用一平方把過去隱匿,用一平方把過去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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