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變的感覺
呼……好冷的,這個冬天。
不知還稱之為“冬”是否那么貼切,畢竟這已經到了3月中旬了。但昨天的那一場雪,依舊下得這么放肆。隱去了一天的光澤,太陽終於在今天露臉。但還是一個不小心,地上已積了好一層。圍巾這東西,向來被我認為只應在那末的3個月出現,早已被我壓到了箱底。儘管有些顫,但就倔強的任著那光潔的脖子,敞開在風中,上了街。
陽光弱的像剛出的院的病號,但一經雪的反射,竟還明晃晃的扎得人眼疼。莫名的惱怒,像是一個被大夥聯合攻擊的小孩,不是蹲在牆角無助的抽噎,就是發瘋般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很可惜,我會是懦弱的前者。不可能,也沒必要為了這一剎的感覺和那個億米之外的巨大球體較勁,只在背著它的光澤時,狠狠一腳踩下去,斷送了一片潔白雪的美夢,留給身後那一個清晰的腳印,還有我一臉罪惡的壞笑。
誰會知道那一臉無表情的笑下,會藏著什麼?
繼續走著,想著自己與機器人的區別,除了個別動作比它們流暢外,我實在找不出也把我的一舉一動放在數百台閃光燈下欣賞的理由。連續很多天在新聞聯播上看到專家們在跟蹤調查“黑頸鶴”的棲息地,記者的報導竟勤快得一天沒落――即使是完全徒勞的一次失敗。我有些疑惑了,想著他們大費資金地“保護物種多樣性”,總會很無奈的想到那些背著及人高的簍裝滿煤爬上幾千米山路只為掙一元錢的同齡們。並不是反對保護動物,只是真的物以稀為貴啊,只因為人口的日益增長,就可以無視地讓他們背著“物盡天擇”的理論這樣苟活著,而一邊卻叫囂著鋪張著去保護一隻本就無法生存的鶴?!我想達爾文有知也不冥吧。
也許我就是如此偏激,但憤怒完了還會剩下什麼?――一臉的落寞……
下意識地去翻口袋,因為不遠處有個行乞的老太,就差那么幾步路。但她忽然轉了方向,跟著路過的一位挺著一身贅肉老闆模樣的人去了,一張露出諂媚笑容的臉和另一張滿是鄙夷的表情,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眼外,只留下拿著一個5角硬幣的我呆立在風中。裹了裹衣服,有些冷。
這個硬幣在我手中玩轉著,我不斷地把它拋向空中,喜歡聽出手時的那一聲“叮……”雖然在這樣的冷天裡手還會有些痛,但看著它高高飛起,就會有種很深的滿足。但我終究是忘了它始終會下落的,於是每次都狼狽地滿地撿硬幣,這種糗事總是重複不斷,像個喝了咖啡上了癮無法戒一樣。直到,直到那個教我如何丟硬幣的人也轉身離去,直到我發現再沒有必要做這些蠢事去逗某人笑時,我就開始把丟出的硬幣接回手中了。其實你不知道,我一直會接硬幣的,還算個高手――只是為了逗你笑而已。
走了很遠了嗎?不,早就折回了,最遠的我走到哪裡,不在重要。迷途知返是種幸福,誰又能否定,不顧一切的一往直前不是另一種美麗?只是,大多數的我們,都膽小地不敢嘗試罷了。也許從來到這世上,我們就選擇了向左還是向右,一些本身就不相屬的直線,即使交到了,也不過是一個點,只有從容的放開了,才是另一種永恆吧。
打開門,母親關懷的笑容在熱氣中顯現,我也有我的笑容。
“去哪了?該吃飯了。”
“恩,只出去走了一圈,好餓喔。”
原來有一種感覺是不變的,它的名字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