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之行
到蕪湖如果不去長江那可是一大憾事。
穿過大學城來到江南小村,有著跟北方不同的淳樸民風。沿著長滿灌木野草的菏塘,翻過第一道河提,撲入眼帘的是廣闊無垠的柳林草地。此刻你會感嘆路在何方,踏著厚厚的草地,倒是有種紅軍過草地的意境。“看!還有沼澤淺塘,大家可小心拉,跟著我走。”
腳下的六月削草似乎讓人起憾:這不正是放牧的佳處,怎不見一隻山羊或水牛。前方的柳林此刻似乎就是汪洋大海上的燈塔,點起焦急心中奔的念頭;也似於浩瀚沙漠上的一片綠洲,讓掙扎中的我們看到生的希望。“同志們,到拉柳樹林,我們就快到長江拉。”
沒人知道希望的柳樹林卻是桃花島的桃花陣。誤入柳陣的我們除拉看到枝頭的烏鴉,聽到呼呼的風聲,就是死靜一片,希望在哀嘆聲中被抹殺殆盡。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正在迷茫之時,為眼前一振:遠方的釣魚人酷似姜太公,“有神人在此,我等必定化險為夷”。“先生在此垂釣,可知出此“桃花陣”之路”,“此方圓數里之內唯柳林草澤,會吸血蟲猖獗之時,眾等何故至此?”聽此,大驚失色,“請老先生多多指教,我等只為長江之觀”,只等老先生雲罷,便快馬加鞭飛奔而去。
逃出吸血蟲疫區,不由的感嘆“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謹記高人指點,沿小道尋去。柳林草地此刻似乎成拉馬其諾防線,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跨去,欣喜急切化作前進的動力,忘記拉早已疲憊的雙腿。風兒在笑,草兒也在躬禮讚揚,“我終於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一路高歌,直抵長江。
汩汩的水聲漸漸清晰,“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撲入滿眼,我呆拉,火燒曹船,渡江之戰等等像幻燈片一一閃過。太偉大拉!偉大的長江,還有偉大的英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立在江邊,撩起長江之水,有種難以言盡的情感,就像漂泊異鄉的遊子終於回到故鄉的欣喜與傷感。是啊,這裡記載拉多少個特殊的春秋,就在這多少個特殊的春秋里發生過多少次朝代興亡更替,多少次人民安定,又多少次民不燎生。
沿著江邊走去,秋風拂過,倒有種惜秋傷時之感;狂傲一時的東坡先生,而今安在哉:大讚“我言秋日勝春朝”的劉夢得又何嘗不是隨大江東去;就連舳艫千里的朱元璋不也是隨流水化作歷史。滾滾長江之水。淘盡多少英雄,我等樵夫漁民,不過滄海之一粟,只有羨長江無窮的份。
夕陽西下,暮色籠罩四野,秋風中夾著寒意,蕩漾的江舟上漸漸升起閃爍的漁火,十四的月亮在微闕中依舊漏著久違的笑臉。此時此景,不免的讓人哼起“夜色茫茫罩四周,天邊新月如鉤…”來,淒涼傷感不由的襲來。
白髮漁樵 * 上,慣看秋月春風。想想晚年的詩聖,漂泊長江,與漁民為伴,這不也是一種精神上的慰藉嗎;精神上的慰藉認同的李白又何嘗不是如此,最終隨大江而去;如果東坡沒有當年的被貶黃州,又怎能寫出流傳千古的《赤壁賦》…這樣的世外桃園成拉失意文人墨客的精神家園。
我不是墨客文人,也不是名揚千古的英雄,但我有墨客的奇異想法: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也有搏擊大江英雄般的志向: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我喜歡這裡的的秋風月色,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我愛這裡的波濤滾滾,架舟其間,漂漂乎如遺世獨立;我嚮往李白杜莆的豪情壯舉,也羨慕東坡的恬然胸懷。
秋風陣陣,樹移影動,月影斑駁,濤聲送走慕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