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玉蘭的笑

一個清淨的小村里，廣玉蘭長得茂密，見證著一家人的離散，及悲喜。老人過著平淡的生活。樹葉由綠變黃，再落下，“撲通“聲掉在水缸里，呢喃起一絲漣漪。老人拿者掃清掃著這些落下來的生命，注視一眼，想些什麼，再默默地一片一片擺在太陽底下，曬乾，作為做飯時的柴火。

老伴手腳不靈活了，便成天倚在涼椅上，望著門外的廣玉蘭，和廣玉蘭上面的藍天，有時聽到隔壁小孩嬉戲，歡聲笑語時，也會跟著笑笑，那便是她最豐富的表情了。灰牆上掛著老人年輕時的照片，也有他孩子們的童顏。老人和老闆常常會看著灰牆，痴痴地，有時是幾小時，這便也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分。牆上還有與這灰格調極不相稱的白色的空調，插頭是懸在空中。

做飯，吃飯，洗衣，睡覺，這些已占據了老人一天大部分的施加，還剩下的就是與那玉蘭相伴了。偶爾的節日成為老人平淡生活中的幾點色彩。能夠看到自己的兒女，以及兒女的兒女，老人自然是很高興的，然而高興的代價便是離別時的無奈。老人總是默默目送孩子們離開，不多說什麼。自然也不挽留，或者說吃完飯再走著類話。他還是知道的，只能等下一次的節日，下一次的見面。

曾經來過一位保姆，老伴卻不習慣有外人的生活，硬是和孩子們扭著。養老院是說什麼也不去的。老人的思想比較前衛，而老伴卻不能那么開明。飯著上常常是鹹菜和蒸蛋。生活很乏味是必然，卻不小康，這老人已意識到了，卻無力改變，畢竟不能丟下相守了70多年的老伴。

草堆里的野貓受著老人的恩惠，為小院增加了一點生氣。秋天菊花開放時，也只有這兩個生靈陪伴老人度過。還有桂花繁盛時做的桂花糕也與他們分享了。而玉蘭花卻是摘不到的，只是成為一種願望，一個聖靈，微笑著閃爍著。門前小河流淌著，疲憊的樣子。過去的記憶深深埋在了這混泥土下，不是那么容易能夠挖起。不知多少年後，是否又是如今的場景，是否有人還記得，在某個村莊的某個地方，還有兩位老人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