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四月

風吹過，風鈴響了，聲音像是一圈一圈的波紋，漾得很遠很遠，覆蓋了所有我們走過的路途。然後驟然停止，像是被透明的空氣掐住咽喉。

我歌唱了，在這個有風的季節，在離你們很遠的地方。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兩年前的狀態，沒有那么多莫名的情愫。時間斑駁的影子，早已在牆上刻上了一張張臉，一張張微笑的、哭泣的臉，讓時光停留在那一天永不改變。

說好和從前一樣的，說好要做好朋友的，只是沒想到再次遇見竟然是那樣倉促。是今天的陽光太刺眼，還是純藍的你，透明的你，讓我無法看清？在眼神交匯瞬間，我們還是習慣性地避開了。當逃避已經成為一種習慣，當天邊堆出的童話宮殿，再也度量不出你我之間的距離，當時間的刻刀劃下一條又一條劃痕，一切的一切都乘著記憶逆流而上，到達一個我們都不曾想過的地方。

左邊是他，右邊是你，我在中間，儘量面無表情。

轉身看到的，不是你，是四月一地的落花。

當四月終於到來的時候，與往常一樣的不平靜。陰天的思緒，陰天的快樂和悲傷，如泣如訴的往事，如絲如縷的回憶，原來那年的風景，一直在延續。只是琴弦段了，怎樣才能完成這絕美的樂章？

站在樓頂的天台上，離天很近，離自己很遠。風夾雜著鴿子的聲音從身邊經過，白色的精靈舞動著翅膀，逆著風飛翔。原來所謂的飛翔，不過是原地轉圈，也許它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往何處。

我望著鴿子的方向，卻沒有翅膀。

在難得的四月的陽光里，重新檢閱二月的心情，遙遠而真實。少了勇氣，還有思考；少了距離，還有安慰。不溫不火，你說怎樣就怎樣吧，我早已不像當初。總要改變，變得徹頭徹尾，變得無憂無慮，像蝴蝶破繭而出。

像太陽的光芒，很奪目，也很刺眼。

再見四月，一樣的陰天，一樣的美麗與遺憾，不想讓一切重頭再來。

再見四月，提前向它告別，在時光中變得堅定，重新做一個自己。

這是成長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