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轉瞬，我已到了這裡。

時空中的旅行，我感到的只是顛簸，飄飄搖搖，晃晃悠悠。

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已然成為說不清的東西。看似，也都不重要了吧。

一年之前，寫過一篇文章，滿是對高中生活的憧憬。正如四年前，以及十年前那般。

有一條評論，讓我記到了現在：一年之前我也有過這樣美好的幻想，可現在發現當初的自己是那么的可笑。高一這一年讓我學到了比國中三年更多的東西。讓我成長，快速的成長。可是這樣子，一點也不快樂。

很精闢的概括。

半年前，我大概就處在這種狀態下吧。

然，到了下學期，什麼都亂了。

重新分了班，周圍大多是不認識的人，於是我恢復了自己孤獨的本性，在自己的世界裡越陷越深。時常有些許感悟，時常寫下凌亂的文字，時常睜開眼品味月光留下的痕跡。這樣，是不是就在長大呢？微妙的感覺。

在氛圍的帶動下，變得越來越努力，仿佛成了台學習的機器----可以坐著一動不動一頁一頁將書往後翻，忘記時間，忘記思考，忘記想像，忘記發獃，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人。

一直這樣。一直這樣。

只在某些醒來的空隙，變回自己，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做一些自己認為一定要做的事。以至於，那封寫給逸的信在我課桌里差不多放了一個月，害得他老人家都剩幾個月要高考了還在苦思種種可能的原因，真的，很抱歉啊。這個班沒有一點這樣的氣氛，我嗅著空氣的味道跟了他們很久很遠。

跟著他們做他們正在做的事情。然卻是孑然一身----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做題，一個人走在茫茫人海，一個人看日落，一個人小，一個人哭，一個人蜷縮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

於是----時間飛逝。

我一個人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厚重但也飄渺的事情。

直到----是哪一天呢？一個女孩坐在了我身旁的位置。和我一起說話，和我一起逛空蕩蕩的校園，和我一起手牽手饒著操場一圈圈地走，和我一起輕輕地將歌聲灑落在走過的路上。

被廢置以久的體育課，我們一同上。是你看著我，吹完了那一小片草地上所有的蒲公英；是你看著我，將風箏放上藍藍的天；是你看著我，一次有一次盪向高空，然後，推著我，飛向更高更高的地方；是你看著我，爬在課桌上偷偷掉眼淚。

和你一起的時光，總讓我感覺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很小很小的小孩子。

是不是，象那些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爺爺奶奶們一樣----經歷了足夠自己回憶的時光之後，便開始變得簡單，返老還童的樣子。

這一次，雖然我們都輸得很慘，可是，都沒有關係的呀。

一切，都還是好好的。

這個季節，我們時常看到蝴蝶，看它們飛呀飛，談不上輕鬆，卻也沒有沉重。

蝴蝶穿花而過。陽光，那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