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祭

晚上11點4分。學校時間。

那是在合上七堇年的一篇散文後的第30分鐘，背完《五柳先生傳》的第5分鐘。站起身來去燒開水，準備睡覺。在這期間，我一直在找國小時的一張語文試卷，我記得我在上面寫過一篇文章，老師打的滿分。而現在，我徹底發現我的思想再不會晴朗如初。

在那樣的夜色里，我告訴她。我想讀大學，只要可以離開這裡。

她說。安。如果那樣。我們會分開。

怕什麼呢。咫尺或者天涯。

她面容悲傷地看著我。說。你捨得么。安。

我捨得。因為這裡有我痛至深的童年時光。

我無法命名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叫青春。在沒有它之前就它就早已隨少年時光一起走遠。還沒出現，就只剩懷念。

我的生活這般無奈。眼看他們風光，眼看他們悲傷，卻無法釋懷自己。

而那個少年的背影，帶著柔和的滄桑，消失在那年那月。

晚上10點的樓梯被樓下不知名的駕校的日光燈渲染得如同白晝。

而我。正在用自己的年華與安夢不停地揮筆而書。

我曾無數次地夢見自己遲到了。在早上，中午，晚自習的時候一次又一次重複遲到。在那些夢裡，我頭髮散亂，抓緊了作業本，光著腳在馬路上跑著。石子釘得我腳很疼，然後在距學校有一定距離的時候聽到鈴聲響。然而，每次我都無法從那樣的夢裡驟然醒來。

那些無法終止的，無法釋懷的，無法解脫的，成群結隊的迷宮一般的噩夢。

時間是一種毒，生命是在此間綻放的花蕾，開得妖艷而嫵媚，讓人醉生夢死。

所以。年華無倒退。

真實的，虛偽的，變幻莫測的。充實的，虛空的，時隱時現的。都不重要。

謹以此文。紀念曾經的自己。

如果可以重新來過。我將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