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向誰告別?
漫無目的,遊蕩在繁華的背後,獨自,尋找夢中的摩天輪。可惜,在這個城市,無法承受下幸福的摩天輪,它的幸福,在於眺望。
鍾情於孩童時代,那個繽紛絢麗,永遠都有跌倒再爬起的勇氣。漸漸地,勇氣隨著歲數的疊加而成反比的縮小。我害怕失敗,害怕孤獨,害怕不被理解,以至我恐懼這個世界。這個極度令我恐慌的世界。
所以,我決定,選擇這個城市最高處,然,悽美墮下。
亂花漸欲迷人眼,模糊了繁華的輪廓。幾秒,一場想像後,世界還是會原來的模樣,生命便是如此地被我揮霍了。懂我的人,嘴角依然上揚。
我靜靜坐在最靠近天堂的地方,抑或是離地獄的最近距離。望著天,雙腳凌空,輕輕磕碰玻璃幕牆。誰在夜空上劃下一道硬傷?溫柔的天空只是折翅前的淒涼,一地的冰霜,白得多么詭異那么牽強。
這個世界,這個城市,目睹了這一場有預謀的表演。淺淺哼著自己最愛的歌曲,那個Jay,這個沉淪的時代瘋狂著迷了七年的我。從天真倍感幸福到失望乃至絕望,這只是一個虛假的輪迴。聽說幸福很簡單,簡單到時間一衝就沖淡。
閉上眼,感受這世界給我最後的溫柔。腳下的喧鬧,來來往往的斑斕人群,遠處的咖啡廳,那是我曾經捉迷藏的地方。褪色的記憶停在殘缺的夢裡,熟悉和陌生只是歸於一個瞬間。
我還是希望我是那個有一顆糖果就會倍感幸福的孩子,還是希望純真年代沒有關於利益的任何陰謀……我們一直在往墳墓走,有必要彼此攻擊嗎?毀壞的沙雕如何重來,有裂痕怎么重蓋,如果知道,也許我也不會走到這一地步。
鐘樓的報時提醒時間的流逝,我,也該離開了。
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那是媽媽特有的鈴聲。在猶豫之中,腳步已不知不覺向那個聲源靠近,那是最疼愛我的媽媽,那個為了我慢慢退化翅膀的天使,因對我的牽掛使她遠離天堂,來到這裡照顧她放不下心的我。電話不停的震動與閃爍,終於停止了,我嘆了一口氣。
回到最高點的邊緣,電話又響起,震動我的心弦,我似乎能透過空間看到媽媽著急的樣子,一遍遍撥打她記得如此清晰的號碼。按下了通話鍵,立即傳來著急的聲音,具體內容也忘了。只是,我沉默了良久,說了一句:“媽,我現在就回來了。”
默默按照以為不會再踏上的原路歸家,是的,我失敗了。這一場鬧劇就這樣默無聲息結束了。我丟不下,丟不下那個大半輩子為 * 勞的女人,一個我從仰望到低頭看著的女人,一個拉著小手到我現在摟著的女人。在我記憶中,她一直是使我堅強的女人,她一直站在我的背後女人,她一直是世上最美麗的女人。
十七年的辛酸,不是常人能體會,這個安靜忍受各種的女人。這一刻,我似乎讀懂了她,為我付出一切的她。在我毫無生氣的生命中,我的生命因她的存在而美麗,是她,令我學會什麼是不捨,什麼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