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

下課了，擁擠的人群腳步雜亂，我感覺我像是被遺忘了，學習的激流中我迷失了方向，黑暗中，我摸索著。

陽光格外刺眼，空氣中蒙蒙的有一層煙氣，我呆呆地佇立在操場上，好像在注視著什麼卻又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時，一種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咔―――咔―――”一把黃舊的小椅子穩穩地砸在我面前地石灰地上，一隻筋脈突兀地老手狠狠地抓著它，一位老者，身穿一件洗舊的藍布衣，歲月粗拙地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背也給壓馱了，另一隻手不聽使喚地貼在他的身上，哆哆嗦嗦，不難看出，他是一位腦血栓患者，這把小椅子是他的拐杖，等等，不！在他的身後，一位老婦人正緩緩地推著一架空輪椅―――――

我呆住了，注視著他，一切喧譁，一切嘈雜都消失了，仿佛整個世界只有我和他。他緩緩地前進著，每一次抬起那小椅子，那乾枯的老手上都會爆起條條粗粗的青筋，每一步都是顫巍巍的，但又格外堅定，似乎與什麼較量著，“咔―――咔―――咔―――”

這一聲聲，使委靡的世界立即變得振奮了！使乾枯的心靈立刻變得滋潤了！使氣餒的精神立即變得激昂了！它傳入了我的耳朵，刺激了我的細胞，喚醒了我那久久沉睡的心靈。我分明看見了一位不屈的漢子，在同自己的命運做著殊死的搏鬥。我想我此刻，雖然我的身體是站立的，但我的精神卻是傴僂的。那不屈、那頑強、那堅毅、那不羈――――低頭看看自己那雙稚嫩地手吧！那是什麼？那是一切呀！在一個如此的老人面前，我有什麼資格談失望，說自卑！在一個如此的鬥士面前，我有什麼臉面談失敗，說放棄！擁有青春與活力的我們，如果讓一粒砂擋住了我們看世界的眼睛，難道不可笑嗎？

當我醒來的時候，老人已遠去，望著他的背影，我在陽光下舒了一個大大的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