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不知是何時，有一個夢在縈繞。遠離了那城市的喧囂與霓紅，泛起小舟，隨著水波流淌；踏著綠草，在清風旭陽中奔跑；駕著白雲，與那天上的仙女共舞。

夢醒，夢醉！

乘著清風，駕著薄霧。塵世俱已成往昔，化為彩虹似的漂浮的夢。尋夢吧，我展開雙翼，竭力拍打著藍宇，我真的飛了起來。我企圖衝破這重霧的遮攔，去追尋我的夢。

我能感覺到光的方向，他指引著我。

於是人們能看到的，只是重重迷霧漫漫的被撕破，碎裂，碎裂。最終委散在空氣中。我看到了河流，看到了禾苗，看到了雨後的彩虹。三兩條魚兒在澄清的河水裡飄搖，青蔥的楊柳上歡跳著幾隻麻雀，唧叫不停，蜜蜂翁翁的漂浮於鮮嫩的小花上，蝴蝶翩翩起舞，他們在說什麼呢？農人牽著黃牛，嘴中叼著菸斗，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黃牛似乎聽懂似的應著。

那個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孩為何在大聲哭喊呢？他手裡的啃了一半的蘋果為何沾滿了泥土？他媽媽呢？你那身旁的小狗啊！怎么還在爬著睡懶覺呢？我非過去，想要哄哄那個傷心的小孩，可是，當我靠近他時，那小狗卻惡狠狠的瞪著我，嚇了我一身冷汗。

我飛啊飛，飛到了一所國小的教室外。教室很破舊，窗戶禁不住暴風雨的侵襲，早已支離破碎；課桌上的黃漆似成了污點；孩子門有的做在小凳子上，有的做在冰涼的地上，有的靠在牆上打瞌睡。教室如此的小，黑板呢？喔！掛在一個小門上的那一小黑塊吧！老師是個消瘦的小老頭，遠近的人都叫他小老頭，學生們也這么叫他。他光亮的頭映著孩子門的身影，依然是消受，沒有其他的，有的只是一雙雙渴求的眼睛。

天依然蔚藍，水依舊澄碧。

可我不想在飛了。

我真的很累了。我停在了一棵洋槐樹上。不知不覺睡著了。風掠過耳邊，小蟲沒有聽下他動人的歌聲，可我不管了，我一心把他當作蕭邦的小夜曲，想像自己回到過去。

曾幾何時，我來過同樣美麗的國度。我飛過高山，飛過叢林，飛過草原，我乘著歌聲的翅膀迎接我的天堂。我歡喜的把水中的魚兒捧的老高老高，我要向他表明我很喜歡它，但我錯了。我滿以為給飢餓的幼鳥送去小蟲，可總被無情的驅趕；我天真的以為非過沙漠就會是草原，沒想到沙漠的深處還是沙漠。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生活？

我不相信。生活不會欺騙相信他的人，只會欺騙愚弄他的人。我相信生活總是公平的。我只把自己當成了一隻會飛的鳥，僅僅是一隻鳥。但我發現我錯了，錯的一塌糊塗。對生活來說，我就是生活的全部，生活不能失去我，失去我，天再藍有什麼用，天在廣有什麼用？

等我醒來，天已近黃昏，不禁吟頌起席慕容的一首老詩：

歸巢的鳥兒，

儘管是倦了，

還馱著斜陽回去。

雙翅一翻，

把斜陽掉在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