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華爾茲

生活是一條令人窒息的天蠶,有毒,但置於其上的我們卻自以為倍感心安,殊不知,它織成的屏障已將我們牢牢地困於刀板之上。

漫長的歲月中,我們都是寂寞的舞者,孤單地跳著自己的華爾茲。不是恰恰,不是探戈,更不是熱情的桑巴,靜謐的華爾茲它才是我們可以承受的舞樣——因為生活中有太多殘酷的痛,我們的身心早已超重……

冗長的血月中,我們又是虔誠的門徒。我們有自己的崇拜,自己的信仰,默默地將心中的日月視為自己的神,殊不知,那十字架上的耶穌並不是救世的主。

就像對於學問的邂逅一樣,並不是一場偶然的意外,即便意外,那也是個華麗的轉彎。就像這個初夏悄然來臨掠過我們臉龐的無限驚喜一般,它不知不覺地融入了我們的生活,卻又悄無聲息地慢慢隕落:

輕揚。喜悅。成功。歡樂。華麗的開場總是帶給我們無限的憧憬,第一次的總是最美的。這相遇的一刻,即便短暫,但我們卻被震撼了,驚艷了,融化了,而後,我們淪陷了。

於是,我們開始充滿幻想,心開始向著得不到的高處瞭望。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得不到的總是最斑斕的,那所謂的高級學府,那希望中的天堂,那眼裡的星辰,成了我們期望的終點,無限的殿堂。於是,我們滿懷信念地向它駛進,於是,我們需要一次又一次地越過冰凍千尺的山,天真地,義無反顧地,。

然而,生活告訴我們,世間存在著不公,付出的從來不會等於收回。即使我們的眼睛有多么的清澈,依舊會被刺眼的血液染得通紅;即使我們的內心多么的明亮,當黯然的恐懼襲來時你未必有足夠的把握恬然面對。天堂與地獄不遠,殊不知那落差在頃刻間便要如何地將你宰割,而後才深深懂得:失敗,我們輸不起——即便那只是偶爾飛落地的金色銀杏,那一刻茫然不知的痛楚仍舊如影相隨,陪伴終生。我們站在自己從未到過的十字路口,不知所措,只知瀕臨崩潰的那一刻,好像一切已經結束,又好像一切被重新開始。

血月,最終讓脆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地面對人生每次寒冷。只是在我們的舞台上,華爾茲的舞步依舊亘古不變;誦聲嘹亮的教堂,朝聖的身影還在謙卑——那命運的齒輪還是就著本來打造好的模樣在一點一滴地重合著。

正如艾米歇爾在自己的小說里寫到:

“我們朝聖,我們膜拜,卻無人真正敢踩平鋪滿鐵荊棘的路。岩漿跳躍的山口,那裡才是時間的盡頭。

寂寞過後,金色的號角聲響徹天堂,神的鷹盤旋在腳鐐聲聲之上。

祈禱的誦聲響起,結界的輪盤張開。

這繚繞的氣息已被詠唱得筋疲力盡,世界的封印回歸拼合。

唯獨蒙蔽的,是陽光下的眼睛。

光明被讚美時,黑暗也在悄悄延伸,當一種形式延續成永恆時,怎能不看到迷惘的交織的天空呢?

聖殿的大廳,我們謙卑地俯首,追尋那至理的手杖,一紙的契約,踏著鮮紅的漆章,從此,我們的靈魂鎖在流淌的祭壇之上。”

於血月之中,只有孤單的華爾茲和我們一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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