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辯
牆角的那隻貓,精瘦精瘦的,眼裡總泛著藍光。脖子被一條細長的繩子拴著,因為是家養的,所以它只能在這么大點牆兒的地方活動。除非它主人有空,或有興趣帶它出去溜達溜達,否則,它只能永遠呆在那兒。又或者它的主人覺得它長夠格了,可以放它出去看看世界,但這些構想大抵是不能實現的。所以我常常聽到它那厭仄的叫聲。
艾倫。坡小說中的貓有點駭人。我卻常常去看那隻貓,恰逢此時,那隻貓也看著我,突地伊從地面騰起躍到那窗台上,顯得十分悠閒地走兩步,然後趴在那裡。作為一隻家貓,有吃有喝也差不多了,這隻家貓卻耐不住寂寞。見生人走來還擺起架勢弓起脊樑,幸好那些狗都不傻,都沒把它當大象。當我看到它脖子上的繩子時,就不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又不自覺得笑了笑。此時我想到了阿Q——如果有蓬勃的野心,卻被眼前的繩索束縛著四肢,這的確是件挺“媽媽的”事。幸而我的脖子上沒有繩子,所以我就當了一回阿Q。
我生活在我的世界裡,你們將我從“那裡”拉出來,在我耳邊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去看看那隻神秘詭異的貓吧!去看看那隻神秘詭異的貓吧!就這么嘮叨著,嘮叨著,似乎股神秘古老的力量在吸引著我。於是,我來到了“這裡”看了貓,然後發現“這裡”不過是“那裡”的開始,而我也禁不住誘惑,又回到了起點。為了弄清我該怎么回去,我在似睡非睡的狀態下躺了很久,最後到底是明白了些什麼,但一起來,卻又什麼都模糊了。所以我不得不借用蝴蝶的話:“都怪那討厭的風,使我無法看清蛛網。”來麻痹已經 * 自己。
後來,關於那隻貓的藍眼睛會攝魂的謊言開始流傳。聽多了。也就為自己之所以頹廢的醜陋事實找到了一個富麗堂皇的理由——不是我的錯,是那隻貓的錯。“去看看那隻神秘詭異的貓吧!去看看吧!。”那飄渺的聲音又在我的身邊縈繞。到底那隻貓有什麼詭異的呢?至今為止,至少我還沒發現什麼門道。
終於有一天,我仿佛覺得許久沒聽到那隻貓平仄的叫聲了,走去一瞧,才知道那隻貓自己咬斷了繩子逃走了,難怪最近心神頗為寧靜。
2000年前的一句古老的話:“是何異於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與上述同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