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奶奶總會養很多貓。小時候我是很喜歡貓的，總會在媽媽午覺的時候逃竄到小溪邊釣魚，為的是能讓那些貓吃飽點。那時的陽光很大，腳踩著清涼的溪水，目不轉睛地盯著溪面。畢竟年幼，耐心有點欠缺。有時候等得不耐煩了，便用腳丫攪動溪水，濺到臉上，很是高興。貓吃魚的時候總是顯得很餓，大口大口地吃。它們很少在一起，各走各的路，保持彼此的距離，白天睡覺也都躲到某個角落裡。我喜歡望著它們的眼睛，深邃而迷離，遠離熱鬧的喧雜，望著它，幼小時的心裡竟有些惆悵。

家門前是菜市場。人群熙熙攮攮。雞叫鴨叫，肉墊上的聲音，魚從桶里取出的聲音，討價還價的聲音……伴著種種聲響，開始了每一個尋常的清晨。遇到上學的日子，推著腳踏車擠過集市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時間一長，便練就了一種穿梭自如的本領。每逢放假，醒來的時候就可以看到媽媽在買菜，不會買很多，因為都很方便。市場到十點左右便散去，每天都會有一個老婦人用一把比她高出許多的掃帚清理一天下來的東西。那些菜葉片，會被另一個老婦人撿去了餵兔子。而肉攤下的一些小碎肉，碎骨頭，會被附近的流浪狗瓜分掉。最後剩下的魚鱗，蒜皮之類的，則連同飛揚的塵土，一起被老人卷進垃圾堆。記憶中每一天的這個時刻，她都會很認真地揮著掃帚，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

家的旁邊有一棵老榕樹。坐在樹蔭下，從榕樹縫隙里灑到眼皮上，點點金光閃爍。颱風的日子，躲在房子裡，會聽到榕樹在風中起伏，如同潮水此起彼伏。颱風過後，依舊挺拔。那是屬於我們遊樂的地方。每到夏天的夜晚，我們會在它的周圍捉迷藏。周圍的昆蟲叫，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響，星空的一輪明月，偶爾可以看到閃爍的白光划過黑夜。那一刻時間和天地似乎是停頓的，凝滯的，像是一幅光和暗交接的印象派油畫。

古老的餘慶堂，可以嗅出淡淡的木頭的味道。

靜謐的廟宇。

田野。高山。國小。孔子廟。河塘。青蛙。魚和水稻。

我的小時候在農村，無拘無束地生活在其中。我想，這些 * 的思緒，會永遠的漂浮在我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