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八

十八，一個數字。從轉角處看到它很小，但很明亮，像光線喚醒我記憶的淺淺傷疤。時間過得很快，一個又一個十八在我手中滑走，天數對於我來說似乎變得重要起來。

九月的前幾天光景，是暗淡的，就像阿璞止不住的眼淚。我不知道此時眼淚有什麼價值，也許無濟於事。散了，如同十八被一點點被分細，細到我找不到自己。一年，不過是時鐘的來回，終點即是起點。

離散的雁群總是難以融入新的團體，而我恰好是其中一個。血液中曾幾何時多了一種不安安分的東西，讓我在數字面前迷失。而對於這，我只能默默數道十八十九二十。歲月總是偏離它應有的軌道，就像某些有失公平的意義。這才突然回首，原來昨日並不如想像的那樣糟。因為我低頭看看失去了又重新拾起那感覺。

但很多東西失去了就無再拾起就像對於未來的疑慮。隨著時間流逝的不僅是未來面前的迷霧，還有我的耐心。我看到迷霧背後是久久的黑色，是難以接近的冷漠。十八加上一等於幾，十九嗎？不是，我那般肯定。十八加上的這個一是一段越過的距離。

陌生的世界總是給我一種新鮮感，然而我是陌生的，我看到的是一個被扭曲的陌生世界，難道我也要將自己扭曲，我不能，我輕聲喚道。看看所謂的承諾白紙一張，瞬間灰飛煙滅。我想拾起曾經的一切，但我已不能。

曾經的只能是曾經，而曾經的依然還在，只是當我們的名字前各是不同的數字時，我會看到一道裂痕，心驟然生生裂開。守在十六歲的坐標望著十八似乎遙不可及。這個曾是我名字前的數字去了哪裡？我曾經觸碰過的數字並不屬於我了，這個數字不再熟悉，如同十九二十那樣生僻。

也許我知道，我還在一個又一個滑過，但這個十八是第一次，總是不願忘記。我們都是俗人，曾經共同擁有那個明亮的數字。也許我不在了你也離去，但十六歲的心裡十八還在。

今年十六，今年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