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
當記憶中的濕潤又一次沾染了西湖之畔的離歌,當朦朧的月色又一次浮動於頻頻過客疏離的神色,當紛雜退去,又有誰會想起那夜愁,那淺笑,那落寞。
鶯愁蝶倦,寂香幾度瘦。秋陰捧出的白海棠將以怎樣的悵然虛度晨昏?蕭疏籬畔的雛菊又將以怎樣的愁思幽綴几案?
女子,靜立水邊,琥珀色的眼中點滴著一些地老天荒的憂傷,翩躚的落花,在身後灑落了一地憂傷,飄起的衣袂,在水中重生,零碎的花瓣在水面鋪開。再沒有這么精絕的景致,再沒有這么深刻的愁思。
西風慘澹,再無力捲起半簾香霧,任憂鬱的鵝黃布滿愁的畫布。
深秋幽閉落花的愁,不知抒發了多少的痛,曾經怒放的繁花,現已凋零在我指尖,任爾單純曾經,卻也抵不過歲月的蹉跎,世俗的感染,又逢花落,物是人非。曾經,只是曾經,殘留的微笑,永遠的被記憶封鎖,但只要花骨吐放嫩蕊,就又被拉回記憶的原點。
莞爾一笑,任一灣淺愁融入夜的溫柔,對望單飛鶴影,一絲寄人的傷感悄然掠過。醉臥青石,紅香散亂,繁花的芬芳曾掩下幾許盈盈心事?
豈是繡絨才吐,殘缺了淺唱低音?漫天飛絮,還能迎著誰的目光繾綣天涯?
非落花時節花錯落,非垂淚時分淚千垂。不知從哪裡散出的淡然擠壓著空氣,窒息了紛繁落英。
無奈的自憐自愛,在滾滾的紅塵面前,將紛落的心事碾碎的毫無痕跡,那縷縷的清愁伴你幾時的風月?那內心複雜難言的苦澀,只能於暗夜自我咀嚼與掩埋。
放肆的讓自己沉浸在十五歲的心悸里,似身在那個墨鎮水鄉的江南,透過白霧,看著那一叢一叢的鳶尾,爛漫了整個春季,然,不知是誰噬咬了愁思踩碎了沙漏,不知是誰抹殺了我的自由還有靦腆的溫柔,卻還是被飛閣流丹無息地 * 著我的淡淡憂愁。
揮舞著湘綠的人袖,在漫天落花中輕旋,幽幽的影子拉在狹長的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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