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陽光

父親是太陽，愛是陽光。

——題記

記憶中的父親總愛護著我。每當我淘氣，母親便動不動家法懲罰――用弟妹們最最懼怕的光滑的藤條打我，我的腿上便時不時多了幾條“教訓”留作紀念，而父親回家後常做善後工作，幫我擦藥酒，弄點糖果哄我開心；父親在家的時候，他會接過母親手中的家法，只在我腿邊輕輕揮幾下，從不真正下手，他還對母親說哪個孩子不頑皮之類的話，我便拿作下次搗蛋的最偉大的理由。

正因為父親疼我，我很喜歡和父親在一起。他空閒時，我會悄悄地爬上椅子，竄到父親背後，摟住他的脖子和他玩，有好幾次竟甜甜地睡著了。老師教“太陽”這個詞時，說：“太陽會發光，把人照得暖暖的。”我天真的認為父親就是太陽，而那時候還不懂陽光是什麼。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學習緊張了，父親工作似乎比以前更忙了，我和父親於是越來越少交談。呵，長大了，我和父親的思想出現了危機，即使很小的事，仿佛父親開始反對我了。

“爸。”飯桌上我叫了父親。

“嗯，什麼事？”父親抬起頭。

“明天周末。我想和同學去爬大南山，可以嗎？”我小心聲的問。

“不行！太遠，你們又沒有大人陪。”

“我們會照顧自己的，再說我們很多人會去。”

“你們都太小了，萬一……”

“別人都可以去！你就讓我……”

“我說不行就不行。”父親變得嚴肅起來，聲音大得嚇人。

我害怕的低下頭，只管往口裡胡亂送飯。“每次都這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到底可以乾什麼？好不容易和同學出去一次，這次我一定要去！”我眼裡噙著淚水，心裡不知道有多難受。再也吃不下了，儘管父母親和弟妹們在那兒說笑，我獨自回了房間。

哪個孩子不會撒謊？哪個孩子不會調皮？第二天，我早早收拾東西放進書包里，然後騙母親說是去學校便偷偷溜了出來和同學們在山上玩得很愉快，有如柳宗元西山晏游“猶不欲歸”。

回到家，父母親已在客廳團團轉：“去哪兒去了？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我去學校了。”我開始慌了。

“是嗎？我打個電話去問老師。”父親起身向電話走去。

“不，不是，我和同學去爬山了。”

“我不是說了不準你去的嗎？”

“可是那么多同學都去了。我不去……”

“好啊，你還學會騙人。你如果萬一出事了，怎么辦？”父親打斷了我的話，我還沒反應過來，氣得滿臉通紅的父親給我一記耳光。淚悄然滑落，我呆呆地站在那裡，心裡很痛，想起小時候的父親――我心中的太陽，而如今他傷了我，仿佛陽光突然消失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不眠，怎么也想不懂；深夜，老天砸下了很多很大的雨滴，和我的心情一樣……第二天的課我也不知道怎么過的，放學的時候我竟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出乎意料見到父親坐在身旁。

“啊，爸！你怎么來了？”

“喔，學習累了吧……我見下這么大的雨，就來接你，走吧。”一路上，父親把機車開得很慢，我鑽在父親的雨衣里，只感覺到風呼呼的聲響。我下意識地貼近父親的背，似乎又聞到一種久違了的熟悉的味道――他依舊讓我感到溫暖，只是分明感覺父親瘦了……

雨還在下，我的淚也開始泛濫。我抱緊父親：“爸，對不起，我昨天不該騙你，讓你擔心……對不起！”

到家了，雨停了，太陽出來了，陽光里，父親又在那傻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