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他是一個表面懦弱,內心堅強的孩子。每當刻意地想著母親時,他總是幸福地笑著,就不知自己的眼淚也滑下了眼角。那晚,北極星似乎也在落淚,月光皎潔卻那么朦朧。
她是一個辛勞半輩子,時刻為家裡著想的母親。她很少笑,他不知她暗地裡是否流過很多淚,但她一定操碎了心。她的心總連著他。
他現在是個高中生,高中生就意味著很長時間才回得一次家,他只有在書堆題海中忘記他是他鄉的他。“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他無奈,但這是母親眼中惟一的出路,他無奈。
她每天都思念著他,無論他走多遠,母親的心總把他牽掛。“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異鄉的風吹不散母親殷殷的情懷,他鄉的雨也淋不落他對母親的思念。
他坐在教室里對著課本發獃,不,他正認真地聽著旁邊幾個女同學談論著自己的母親。有人說回家陪媽媽過母親節,有人說要打電話回家說聲“母親節快樂”。他也想,但他沒有勇氣。打電話回去說什麼呢?一句簡單的問候?
她正在家中做飯,掃地,洗衣服。只在掃地時不經意地向日曆瞟了一眼,心裡琢磨著還有多長時間兒子才回家,竟連“母親節”莫大的幾個字都沒有看見。她又去靜靜地消磨自己的青春。
他伏在桌上午睡,耳邊總響起那幾個女同學的話,閉上眼總是母親的倦容,腦海里又浮現出母親在地里工作的場景,眼邊的睫毛不禁被濕漉漉的液體濕潤,他屏氣強逼自己看書寫作業。
她勞累一天,吃完飯,刷完碗便洗腳去睡了,似乎她也瞧見了窗外那一輪明月,她還看見他的兒子正在月亮上笑著,她沒睡著。
他終於忍不住了。一下晚自習便飛馬似的跑進校內的商店,小心翼翼地提起電話,慢慢地、輕輕地按著那幾個自己不知默念了多少遍的號碼,終於按完了幾個為數不多的幾個數字。
那邊通了,是父親接的電話,他很驚訝,這么長時間從未接到過兒子的電話,他忙問什麼事,“沒事……媽……睡覺了嗎?”從那邊結結巴巴地傳來。只聽爸爸喊了兩聲,便聽見媽媽那親切又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是媽嗎?”我又問。“是,這么晚打電話回家是學校的事嗎?錢不夠我明天就送去。”“不,錢夠用,學校也沒什麼事。”“那?”“今天……是母親節,我……想祝您母親節快樂,這么多年來您辛苦了。”
他那晚寢室快熄燈時才回寢室,他一定說了很多話,但那“深邃”“博大”“細膩”的母愛他一生也訴說不完。她笑了,那晚她笑著進入了夢鄉。他也笑了。
“母親的心是兒女的天堂。”
那晚,北極星也笑了。它學會了笑,因為他讓她懂得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