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里的逃竄

天灰濛濛的，也給人的心情蒙上了幾分憂傷。偶爾幾滴雨飄落下來，打在臉上，冰涼冰涼的。已記不清下了幾天雨，那黑壓壓的烏雲仍未肯散去，像在依戀天空冰冷的一角。

每天下午的考試讓人頭昏腦脹，本來應該是高三才開始的任務，卻讓我們這些尚處於高二的小苗過早地承擔了，感嘆命運為何如此不公。頻繁的考試總能讓人學會麻木——那一張張打著紅彤彤的不及格分數的考卷如同廢紙，但思緒中明顯閃過一種難以名狀的快感，如夜裡的星星，若隱若現。

追逐著不夠用的時間奔跑，像被人牽著鼻子。太陽東升西落，行色匆匆。我說：我們都是時光里渺小的影子。沒有回答。
　　又是一個不眠夜。天空像一張巨大的網籠罩下來，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有說不清顏色的幾朵雲在來回踱步。有風，但並不大，輕拂在臉上，有種濕濕的感覺。舍友們大概早已甜入夢鄉，只有個別還躲在被窩裡發信息，遲遲未眠。這個小小的空間裡顯得特別安靜，只有頭頂的風扇在兮兮作響，像一精靈，捲縮在夜的某個角落裡。

不是不睡，只是不想睡，這幾天夜裡，似乎都作著同一個夢，醒來已記不清，只是心還在痛。很熟悉，像植根於骨頭裡，尋找零星的營養，久久未肯散去。

9月27日

天終於放晴了。傍晚，我獨自坐在後山上看落日。那應該是我自出生以來看過的最美的夕陽吧！雖然我看落日不過也只是那么的幾次，可是這次的夕陽真的很美，像生命長長的落幕，也給9月27日這天畫上了完美的句點。我痴迷地看著，把餘暉捏碎，握在手心，打開，便消失不見。而那曾經最美的夕陽，如同我過去快樂的時光，漸行漸遠。

教室里瀰漫著渾濁的空氣，仿佛讓人窒息。黑壓壓一大片都在奮筆疾書，追逐著富麗堂皇的所謂夢想。而我的夢想在哪裡？它早已迷失在童話里最悲傷的一頁，銷聲匿跡。

我跟小B說，我要做回原來的自己，我的命運我自己主宰。話剛出口，小B說：你也太拽了吧！過後才發現，我再也做不回原來的那個我了。變了就是變了，即使找到同樣的快樂，也是不同的定義了。過去、現在、與未來，沒有交匯點。昨天、今天、明天，輪迴，然後消失不見。一本書上說，故鄉，就是回不去的地方！童年也是。

本來約好一起吃飯的幾個好友，突然爽約了，我只能一個人到飯堂去，因為飢餓往往能麻痹一切，包括寂寞。懷疑一些朋友只是來過，所謂來過，是因為已經走了。他們把位置騰出來，留給後面的人。可一些人一旦離開，就再也無法重逢。他們會走進另一些人的生命了，不變的是，我們都是彼此生命里匆匆的過客，不帶走一粒塵埃。

身心被束縛的太久，只有思想在空曠的原野中持續拔節。我拖著鱗傷遍體，穿梭在甲乙丙丁中，沒有方向。

我說，我是個孤獨的旅行者，唱著悲哀的歌。

小M說：一些東西只能接受，不能拒絕。

無語我們在花季里逃竄/直到氣喘／拾起昨日塗鴉的紅磚／拼湊輾碎的天空／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