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橫切面

關燈看見記憶的橫切面，鏡中的過去更明顯。

——題記

一

猛然睜開眼睛，昏暗的光照在巨大的穿衣鏡上，反射出微弱的光線。起身走到鏡前，鏡子裡一個黑色的輪廓，長發，看不出任何表情，透過身體，沒有鮮紅跳動的心臟。

人生就像一場假面舞會，看誰演得更逼真。

真是這樣的嗎？真實，難道只存活在童話世界裡？

現實殘酷得物是人非，我卻倔強地揚起嘴角，保持微笑，儘管略帶憂傷。鏡中的自己面無表情。許久，微笑僵硬，凝固成懊悔的姿態。

虛弱的身體載不動沉甸甸的心，終於癱倒在地，蜷縮在角落裡無聲哭泣。

二

我願站在輪迴的邊緣，看著時間的輪廓留下的斑駁記憶。

一年後，我仍然記得那個黃昏的旋律。我們大膽揮霍青春，在蘆葦叢中瘋狂地奔跑，肆意地大笑，飛舞的葦花映著我們年輕的臉龐，在心中烙下一段美好的記憶。

躺在黃昏籠罩下的蘆葦叢中，漫天紛飛的葦花纏繞著我們，夕陽餘輝下，你的輪廓清晰分明。

湛藍的天空是我們青春的樂譜，等待我們譜上支離破碎的樂章。

葦花在指間輕輕飄落，隨風舞動曼妙的身姿。

你說，飄搖的葦花和我們一樣無拘無束，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困難，也要一起看日出變成下一個日落。

我們相覷一笑，緊皺的眉頭變得溫柔。

如今，我們已變成負重的蝸牛，背著重重的殼緩慢前行，儘管又累又重，但所幸還有彼此。

三

生命就像一個車站，出去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畢業以後你將去北京，爾後很難回來。你先前沒敢告訴我，直到臨走前的最後一通電話。我對著電話歇斯底里，你只是無言。沉默以後你哽咽了。

“我怕你哭……”

“不！我絕不為你哭，絕不！！！”

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我，唯有你能聽懂我的言語。

摔斷電話後，我將自己鎖在房間裡痛哭了一場，眼睛紅腫到無法睜開。

我承認自己沒有你任性，任性的我一次次傷你的心，更任性的你一次次放縱我的任性，執著地保護著我。

距離是一份考卷，測量相愛的誓言。

那么，就讓這份考卷才測試我們之間友誼的堅貞。

四

寂寞是一種自由，讓眼睛看背影遠走。

別人都說我很無知，這樣的感情太放肆。但我堅信，有一種感情可以永恆，那便是友情，有一個人可以一輩子，那便是你——龍兒。

這就是幸福定律。

在時光的洪流中，我們總會長大，我知道，這些留下來的人最終成為我生命中的溫暖，看到他們，我會想到不離不棄。

五

按下開關，強光刺向紅腫的雙眼，拉扯神經般的疼痛。鏡中的自己極其憔悴。努力抑制奪眶的淚水，緩緩對鏡子微笑。

謝謝你一直在我左右，保護不懂事的我，讓我用微笑報答你的所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