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冬季的幸福列葬
作者:不詳 (字數:1800字作文)
“它們都老了吧,它們在哪裡呀,幸運的是我,曾陪它們開放……”
桅子花開的那個夜晚,我開始習慣著靜靜的獨坐在家門口看月亮,看那些稍不留神便被上蒼拋棄的星兒們孤寂的劃向天際……我也曾試過慢慢伸出手去,期盼著可以觸摸到它們的靈魂,可以去靠近它們在墜落時,因渴望生存而發出的聲嘶力竭的叫喊。
然而自己傻傻的所為,或許僅僅只能證明我是個在幻想中泡大的孩子。所以後來,我也只是任憑身邊的一切沉默著破碎,痛楚著腐朽,最終在我溢滿等待熱情的雙手中,空留下一道道殘紅和粒粒可數的寂寞。
那一刻,我抬起頭,清晰地看到了上蒼因取笑我而顯露出的猙獰的臉龐。我的心也突然就很痛了。撩人心扉的是:既然這一切美好的事物注定不屬於我,為什麼還要泛著誘惑的色彩向我靠近呢?
我是個憂鬱且脆弱的孩子,這一點,從以往別人憐惜的眼神中我也便可知曉。我喜歡文學,不,確切地說,是情衷於那些美麗的文字。只因有了一種傾吐的欲望,一點想發泄的衝動,我讓一滴滴的情感,流淌在筆端,筆鋒鏇轉,我心釋然……可惜,難過的是,我卻在父母與前途的雙重束縛下走上了“理科”的不歸路。直至現在想一想這些,都會感覺到自己在理科中掙扎的疼痛和對現實的麻木。
記得郭敬明在《愛與痛的邊緣》里,將文理分科比作“七天左右手”。而對我來講,文理的抉擇,像極了是有人在你傷口處撒了把鹽,然後那人還嘻皮笑臉、恬不知恥的調戲你:“嘿,什麼感覺?痛嗎?”稱得上是一種很卑鄙、很殘忍的手段!
站在青春轉彎的地方,站在一段生命與另一段生命交接的罅隙,我終於淚流滿面。我不知道我的靈魂,還有我遙遠的文學是否在不遠處望著我,我僅僅只是想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大腦為自己構織一個以自我為主角的世界,我只是想讓某些人在與我某次相遇的某個時刻,切實的覺察到我的存在。
我把自己比作過一隻狼,狂傲的生命,但很快就便發現我並不能與之相媲美,畢竟狼有野性而我空有懦弱。
不記得誰說過了,生活只有兩種方式,腐爛和燃燒,聽起來有些觸目驚心。四季的年輪在風中飛速的鏇轉,我發現我原來在這些無奈的日子裡失去了很多很多,包括我曾經擁有的,或者未曾有過的。我無法再去思考生命的含義,以及活下去的意義。生存就像一杯濃香的茶,不管它再如何美味,也終有被沖淡的時候。此時此刻,或許沒有什麼比甦醒過來更有價值的了吧。
有一件事仍記憶猶新。那天陽光格外的刺眼,我慵懶的隨同學們走進了物理實驗室。竟驚異的發現那些實驗器材的包裝比TMD骨灰盒設計得還要精美。於是將這個想法小心翼翼的告訴了鄰邊的一位“仁兄”,可誰知還是讓老師聞到了風聲。我被揪出了實驗室。
靠在後門的水池邊,不可思議,我當時竟很平靜。殘留著些委屈,同時也為那個被我運用了修辭手法的句子感到一絲欣慰。
或許吧,青春就是這樣:有可能完整地做自己樂意,但易受傷害的事。原則就是自娛自樂,從不委屈自己,完完全全按自己的方式過渡成長。現在我明白,人可以還有很多的方式生活,而最難的莫過於按自己的方式。
朴樹有本專輯叫作《生如夏花》。其實當別人把它介紹給我去聽一聽時,我望著那女孩單純的面孔,清澈的眼神,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欣然的接受了。後來當我打開CD,戴上耳塞,細細品味時,那歌聲竟讓我頹廢到無可救藥。我都不曉得自己怎會只聽到他淒涼而惟美的聲音,而忘了把這些字連起來組成一串讓人涼徹心扉的歌詞。於是,翻來覆去的連續聽了好幾遍,直至慢慢的被麻醉入夢。夢裡我聽見有人在輕聲地為我哭泣,然後海子、三毛、北島在我原本刻骨銘心的回憶中,漸漸模糊了起來。
第二天清晨,枕邊涼涼的,一片潮濕。
我不敢將自己的苦衷告訴父母,我不忍心傷害他們。我怕會將他們辛辛苦苦在我身上囤積起來的希望,一下子來個排山倒海的傾覆,那可是徹底的崩潰呀!
我長大了,我的血液中流淌著他們垂垂老去的青春,這種揮之不去的感情就像朝陽不應忘記晨曦的第一縷光芒一樣,不過與之不同的是,情債是需用一輩子來還的。
其實,苦難中的人們,沒有誰可以說自己是無辜的。我們都有過錯,或多或少。而我的罪過則是輕易的相信了天使的謊言,而過早地來到了這個世上。
一切的一切,似乎正如沈從文所言:美麗總是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