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所有的夜晚
一直喜歡黑夜,不是因為它如眼睛般的深邃,而是因為它的靜,那種四境黯然止竭一切的靜。再加上一輪無可置否的月光,夜可以算得上一場無獨的開始。
這樣的夜想人是最煞人的,就想在張藝謀的電影《活著》中的滴答聲,清晰入耳,卻分不請是高跟鞋在敲擊石板還是雨聲。此時我想著那縈紆腦海,繪成篇章的你。零碎的、散亂的、失去了質感和情節的聲波,無數個夜晚想拉住它卻艱難地爬著。
很久已前讀到那句詩“一些事件在趕往昨天的途中”,而邊響起的是那些冗雜著快速後退的聲響,光影是快速播放的影像,轉瞬之間,只留下喧譁的風聲,再成長的日子裡,我和所有的人一樣,會在這樣的夜裡感到恐懼。對快速消失的時間的恐懼,對已擁有的東西怕失去的恐懼。那滴答聲留在了歲月中,卻像一個老式鍾一樣倒數著歷史。
其實生活就是一個快速後退的過程,是挽留不住的,就像青春,想要勒住年華,最後留下的勒痕是深深的印,會痛一生!我們就這樣和過往交錯,暫且留下的腳步只會認那歲月的褶皺。活著一個很有暖色的字眼,有小幸福成全著便也不虛此行。
也是在突然之間想到,蟲子化蝶是有一個過程的,而這個過程便是蛹。蛹與蝶的銳變是需要掙扎的,痛的掙扎。於是我想該不該讓你去承擔這份苦楚。不去化蝶,仍然可以搖頭晃腦地過完整個季節,而化做蝴蝶,只是多了一雙翅膀一身蝶衣;一樣的心一樣的快樂。
生活就像風生水起一樣,再不經意間就會發現波又過了一圈。人總是在圈囿里想著如和使寥落變為繁華,就如在蛹中的蟲子一樣會想著重生。沒有人想過繁華之後是什麼,就像在這沉睡的夜面前沒有人去想夜的盡頭是什麼!有些東西是沒有盡頭的,是無極。
夜愈發寂靜了,卻從黑暗中引出了一陣轟鳴,是一趟過往的火車,可能一車的旅客全部安靜入睡,火車的汽笛絲毫沒有擾了他們的安詳,過往的安詳……人生本來是一場旅行,就如梁朝偉說的一樣,人在旅途中誕生,也必回歸於旅途,途中的風景歷歷在目,卻不一頂歷歷在心。筆直而去的火車就如轉瞬既逝的青春,或許安詳地對待生命中的過往是最好的。
不知有過這樣多少個夜晚,一樣的心情一樣想著這個流逝的青春中不羈的年華,忘卻的歲月中花開的悄然、敗的也悄然,蝴蝶來過的世界是被渲染著奢侈流金的。蘇三與白娘子的訣別幾行幾唱,咿咿呀呀,風塵僕僕,詞里這么寫的。這個隔世的故事在被人回憶起時便已祭奠了這場離別,而我們一次次回憶過去時,失去的痛已百轉千回。
或許人就是這樣,得到失去之間並非那么涇渭分明,卻又汲汲於愛的相濡以沫。就如在《上邪》中,明明是不想分開卻又以江水山嶺埋怨。古人總以為厚地天高能容些什麼,殊不知人最經不住流年。
那天上了一個叫有過花開的blog,裡面的一偏日誌寫到,每一朵花的前身都是蝴蝶,而每隻蝴蝶來這個世界就是找自己的前生。當我們獨望著花開時,便也期待了一隻蝴蝶的來臨。在每一個人的精神世界裡都有一朵花,以及一隻蝴蝶,蝴蝶飛過,花也香消玉殞。
似乎她仍不相信殊途同歸,也不相信怎樣的感情可以是很久遠,那不會是一個季節,其實每個人都在守望,包括你。人們都在守望一場可以孤芳自賞的希望。
或許吧!這是一個特殊的季節,也是一個掙扎的歲月,為破蛹也為重生。我仍然希望她快樂、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