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

曼妙公主說：“我是上帝。”說著她站起，我透過她的淺褐色瞳仁，什麼也沒有看到，她驕傲地把頭扭過去，目含一切地望向遠方。

《舊約》當中的一個細節提到過上帝的瞳仁是淺褐色的，淺褐色如同曼妙的瞳仁。

自從熟識曼妙後，我就不敢在別人面前吹噓什麼了，因為我的天賦不及她的一半，這個結合了日光的明朗和月光柔和的精靈。我雖然不能確定什麼，但是我知道的唯一事情是她很自戀，否則也不會說出：“我是上帝”的鬼話來。

我想這是句鬼話，曼妙終究是曼妙，並不是上帝或是吸血蝙蝠之類的，她只是昂起臉對每個人微笑，低下頭對自己哭泣，然後大聲喊著我很幸福的人。

日子如同蘇格蘭風笛響起在耳邊的曲子。

曼妙生日那天，我不知道我能說什麼所以我什麼也沒有說。同樣，我也沒什麼可以做，我已經習慣了她像只貓一樣懶散而敏感地蜷在一旁亂塗我的課本，畫莫名其妙的線條，寫或工整或輕柔的文字。這時，她問我：“你背過這首詩歌嗎？”

我盯著她，並不著急去看詩。

“這是我曾經背過的詩，你也要一定背得過呀。”她有些語無倫次，跑了出去。

幾天后，曼妙公主背著她的紅色書包，消失在我的視野中，我轉過身，看不見她的足跡，一時間喪失感覺。

我浮躁地翻動課本。曼妙的詩，曼妙的詩啊！

蝶幻

快樂亦或悲傷

我無法阻擋

任思念蕩漾

成就刻骨銘心的傷

為何已賦予我敏感

還給予我渺茫

痛楚如灑落滿地的紛揚花瓣

昨日已在寂寞中醞釀

但願幻化為明日鮮活的希望

我不夢想去擺脫憂傷

我只渴望能輕逸飛揚

我的眼波似水將我燙傷

回頭望，它已遠去

只留下空茫

只想把它遺忘

試聽秋日的笛聲，清寂悠長

多年後，我才發現那時自己忽略了一種可能：

謊言說了千遍也就成了真理。

我想我是在想

曼妙，在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