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日記

6月7日薄陰微雨清風……

睜開眼睛，5點30分，比平常早了些。一下子閃過幾個片段，都是昨夜的夢。許多的夢，有記住的，也就肯定有忘記的。窗子透著奇異的白光，仿佛是某種召喚。鳥鳴，嘰嘰喳喳，不絕於耳……

我剛走出去，寢室大爺便喊住我：“寶兒，還回來嗎？”“一會兒回！”我回頭答道，正見他關切的眼神望過來，那么熟悉而又溫暖。我們互視一笑，又都轉過身去……

星星點點的雨，落著。好像又一直沒有動，在空中懸浮，我每往前走一步，就會一粒一滴，一粒一滴，觸碰她們……啪，啪……哈哈，好一個被精靈們親吻的幸運的小孩子呀。恩，已經不是小孩子啦……

樓前一排樹，看桃，白的花，紅的花，都在春暮謝啦。但剩下的這些綠葉，新綠，新綠，更好。呵……他們背後，是灰黑色鐵欄。你說，是灰黑的滄桑使這些新綠變得更加可貴，還是這些新綠讓灰黑的滄桑來得更加創莽？來不及思考，總之，此時他們相稱和諧……

轉身，穿過迴廊，高三的白樓前，紅磚鋪地。雨水濕過，淡華溢溢。低回的燕子，飛快。從我頭頂，腳邊，掠過。盤鏇著，醒目的黑白，深攝入記憶。這才又驚覺，周遭一直未絕的鳥鳴。其實，她們每個夏天都在的。只是這個夏天的這些清晨，我聽得最多，最美。校園陪伴了三年，這是最後一個夏天了。誰說的，在滿園瀰漫的沉靜光芒中，人最容易看見時間，並看見自己的身影。

再轉身，是一條黑色下坡路，只見商店前的樹探出一大團綠，深綠。越走近，越臭得濃他們的氣息。第一次，如此用心地靠近他們。一共11棵，右欄6棵，左欄5棵。挺拔的枝幹，並不很粗。細密的葉子，卻每一片都代表著成熟。真正的成熟，懂得聆聽，聆聽心聲。我想，還是沒有落花人獨立的憂傷，只裝點了微雨燕**的惆悵。

我站在左欄里，正好是6棵樹……

這個清晨，沒見朝陽。抬頭，白色天空。我仍然很歡喜，因這雨，因這樹，因這燕。抬頭，白色天空。特意穿了件天藍色外衣。要飛上天去，遮擋風雨。嘻嘻，畢業了，要離開家人了，離開燕子了，要跟所有朋友說分別了。高考與這些比起來，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