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類接觸
當我開始我的高中生涯的時候,發現自己像是被洗腦或是被重物襲擊而失去了記憶,國中的生活在我腦海中呈現空白。接下去的日子我就像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忙碌地穿梭在校園裡。對此我早已習為常,每次換個環境的時候,我總會暫時地失憶,然後慢慢地,人些事開始一點點地浮現出來,而有些,則永遠也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曾有朋友勸我去看一下心理醫生,我覺得有些小題大作,我那可愛的大腦會將許多不愉快自動刪除,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起wolf已經是高一寒假的事情了。我打開了久違的信箱,裡面早就塞滿了他發來的email,一封比一封疾嚴厲色,感覺恨不得將我殺之而後快。qq上也全是他的留言,估計這小子被我弄得夠嗆,他在最後一則留言上寫到:你是風兒,我是沙,你不回答我 *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捨得學校里的mm嗎
於是我開始回憶wolf的模樣,只記起他那聞名於世的黃鼠狼般的笑容。我很奇怪自己竟忘了這個坐在我前面三年的人,這個曾經全校聞名的人。
我一條一條地看著wolf的留言,他還是老樣子,動不動就說“咱倆關係誰跟誰啊。”以前每次他這么跟我說,我總會問他,這句話你和幾個女孩子說過啊,他皺了皺眉,煞有其事地扳了扳手指,然後很認真地告訴我說,放心,你絕對是前100名。不過對此我一直抱著懷疑態度,因為單是被wolf握過手的女生就不計其數,雖然我自認美貌無雙,也不敢保證是否進得了前100名。
wolf之所以被稱為“wolf”,皆因此人好色至極,學校里,不管美的醜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只要是女生,他總是死皮賴臉地纏著人家。連學校的老師也有所耳聞,畢業班有隻大狼,找他只要往女生堆里鑽,一定錯不了。當然,這些評論稍稍誇張了一些,可也差不多了。有一點讓我很不服氣,女生們不但不討厭他,還非常喜歡和他聊天。wolf也因此得意洋洋,逢人便說,唉,沒辦法,誰叫我長得太帥了呢
真正讓wolf一炮走紅是在初三最後一個學期開學典禮上,他作為初三學生代表上台講話。這之前他不止一次地告訴我,一想到能欣賞到全校女生的模樣,他就激動得可以撒手人寰了。我說你別緊張得撒手人寰就可以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總覺得wolf上台的時候,下面的掌聲特別熱烈。“同學們,中考離我們只有105天了,就是2520個小時,除去睡覺的八小時,就只有1680個小時,即1。008×105分,6。048×106秒……”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那么受到數學老師的青睞了。台下的老師和同學自然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我暗自竊喜,這回你可栽了吧。誰知,wolf的桃花運從此源源不斷而來,初一初二的學妹們想說辦法認識這位自稱“數學天才”的學長,就差沒找他簽名了。wolf向班裡的男生無奈地搖搖頭說,唉,你們是羨慕不來的!
一開始我是坐在wolf前面的,可這傢伙硬是說自己高度近視加散光,1米7的個,卻厚顏無恥地坐在了第二排。第一節課,wolf硬是挺直了腰板坐了一節課,可憐我只有瞧著他的後腦勺發獃。一下課我就提出了抗議,結果再上課時,我就只有欣賞他脖子的份了。被逼無奈,我將一大疊書放在屁股下面,他也不甘勢弱,於是,之後的幾節課,我們開始了造房子比賽,然後一齊被四,五,六排的同學哄出了教室。
是啊,我怎么把他給忘了呢意識里我覺得,哪怕是忘了老爸老媽,也不能將wolf忘了。至於為什麼我不知道,只是固執得這么認為。
下午的陽光很柔,教室里有好多人趴在桌上睡覺。我望著窗外,發獃。我已經高二了,可是想到初三的生活,覺得似乎就是眨眼的事。但我不太願意回憶那段日子,thereisadistancebetweenmysoulandmyself,我想這句話是以體現我當時的心情。
我很要緊地做了許多年不錯的學生,有老師喜歡,有學生羨慕,有家長寵愛,拿了無數張獎狀,也徹底明白了一種叫做“規範”的東西。我想我從來就是個直奔主題的乖孩子。可到了初三,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我開始遲到早退,上課睡覺,考試也睡覺,成績一落千丈。每天,我都要迎接老師疑惑的目光,老爸老媽焦慮的嘆息,還有那些高才生們的幸災樂禍,可是我不在乎。有時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空殼,無趣而空泛。
畢業班裡總是有一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鬱悶,我討厭這種感覺。某個時候我坐在擁擠的教室里,看黑板反射惟一一縷光臨的陽光,疲倦的雙眼會靜靜地釋放寂寞。那個時間所有的人都有一張寂寞的臉。有時在一秒鐘,我會突然希望周圍的人都意識到我的存在又希望他們都把我徹底地忘掉。我很疲憊,我想離開。
終於有一天我受不了了。那天晚自習前,我拉著好朋友zoe買了幾瓶碑酒,坐在教室里旁若無人地喝了起來。周圍人很少,大多回家吃晚飯去了,剩下的則是一刻不停地埋頭苦幹。大概我喝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吧,想到這一點我突然很想哭,但我忍不住了,我不想在別人面有哭。zoe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她的提問我一概不理,她只好默默地陪我喝。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我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zoe早就趴在了桌子上。我笑著站起身,踉蹌地走到窗邊。外面下著毛毛雨,我感到雨滴的短裂,急促,破碎,緩慢,像一個脾氣暴躁的人慾言又止,充滿壓抑。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了吵鬧聲,回頭一看,一隻手正奪過了zoe手中的酒,扔進了垃圾箱——是wolf!接著他走過來,準備奪我的,我一把用手護住了。
把酒給我!他一字一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