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

清楚地記得中考前一天高老師眼中閃爍的淚水，同學們絲毫沒有反應，甚至沒有響起我所期待的掌聲。高老師請我們理解和包容師生間的誤會。聲音略微有些顫抖，那些顫抖給她太多的理由，眼淚的決堤讓我們共同起身，默默地包容……

中招考試我被安排在洛陽市的唯一一所省重點洛一高。在學生心中，她無疑是勝地是豫西小清華，我的兩個舅舅都順利考到那裡就讀，並最終升入名牌學府。我也把舅舅當作榜樣，而在同輩人中，我又常是被樹立的榜樣。我很清楚，倘若我發揮正常的話，到洛一高讀書是不成問題的，我很自信。

元龍、浩浩是我國中的同學，我們乘坐元龍的車到洛一高看了看考場。洛一高離我家至少半小時的車程。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也給我本身就不太平靜的心帶來了些許不安。

一進校門便收到一張查分的宣傳單，好象讓一個人死前便知道哪裡是他的棺材一樣，很殘酷。元龍和浩浩心情明顯好的多，他們似乎在討論高中怎樣取得保送重點大學的資格，我眼前分明多了兩口棺材，閃閃發亮。

回到家媽媽讚揚了我提前巡視考場的做法。家裡真好，聞不到流蘇水的異味，更看不到比我高一頭的同齡人。我的心被媽媽撫順，平靜下來。

去考場的路上，我還在翻閱關於非典的文章。計程車司機竟不知道今天是多么重要的日子，被點撥後作恍然大悟狀。我發現今天的地球不是為我一個人而轉的，司機將功補過地說孩子將來一定清華北大吧。媽媽笑著說應該沒問題，還要看他怎樣努力了。望著窗外難以名狀的老城區，車在前進，老城區的一切都在倒退。仿佛在追尋屬於自己的厚重歷史。

考完語文，盯著剛才還被汗水打濕的雙手，打理一下自己明快的衣著，衝著門外的媽媽招手，清楚地看到她微微側仰的頭。和她擊了個掌。

第一天上午我們大膽地作了個折返，計程車不顧一切瘋狂超車，似乎比我們還要緊張。

忘記那晚睡的怎樣，只記起第二天考場開門開得特別晚。數學在形勢大好的情況下犯了粗心的老毛病，連平時一直拿速效救心丸使的政治也無可救要。

那有啥？沒事兒！媽媽試圖掩飾內心的驚訝，臉上的肌肉緊了一下，又迅速舒展開來。

那天中午我們沒有回家，而是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下午兩門是我的優勢，午休後步行進入考場。

一個屬於我的下午，兩天的沉寂後將力量轉化為最後的拼搏。那個下午，我至少贏得了我所能夠贏得的一切，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