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清水瀑布
先前喜歡到處遊玩的時候總是隨身帶著本子和筆,以便記錄下自己的每一丁點靈感,然而卻沒有寫下多少見得了人的東西。那些地方似乎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足以激起我創作的熱情。以前寫的那些關於山啊水呀的,都只不過是為了應付任務憋出來的,沒有多少感情成分,自然也就儘是些庸俗之作了。
近兩年躲在學校里,倒是不怎么外出了。卻總是夢見一個地方,很久以前我常去的一個地方――清水岩。以前去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感慨。現在在夢中重視,倒是讓我想起她的可愛之處,越發地想念她了。現在大概也只有在夢裡才能如此親近她了。
第一次去清水岩是班裡組織的。我本來是不想去的,因為我跟班上的人關係不是很好。況且清水岩又不是什麼名勝古蹟,只是在附近幾個鎮算得上小有名氣而已,外邊來的人是絕對不知道有這個地方的。但是我最後還是去了,只因為清文對我說,我不去,那她也不去了。我知道,她是很想去的,所以不能讓她失望。
因為不是自己想去的,所以也就沒有什麼特別的體會,覺得也不過就是一座小寺廟,幾個小山洞。而所謂的清水瀑布,遠遠地竟看不到水,只是看到一條亂石道把山林分到兩邊而已。從近處看是怎樣,我就不知道了。
後來又去過好幾次清水岩,但大多是去進香的,便也沒什麼值得一說。
真正去遊玩是在讀初一那年,我記得是九十月交際的時候,是與清文和另外三個同學一起去的。我們並沒有在寺廟逗留,直接就奔清水瀑布去了。
清水瀑布不是瀑布,倒像是乾涸了的瀑布。或許以前是的,但至少現在不是了,大概以後也不會再是了吧!
站在瀑布底下向上望,頓生畏懼。那些巨石並不全是從土裡面長出來的,而更多的是一塊一塊地,完 * 露在外面,無規律地疊上去的。石頭之間留下的隙縫,遠遠地也能看得十分清晰。再加上這一處的山表十分陡峭,你不得不去擔心那些石頭會不會掉下來,雖然你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我看得發獃的時候,清文拍拍我的肩膀,說:“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然後牽起我的手,仰著頭,微笑著閉上了眼睛。我不假思索地就按她說的做了。
首先感覺到的是一片寧靜,黑洞洞的寧靜。不論你的心有什麼樣的躁動,都會被它所包容。那是真正的無垠,就是湛藍的天空也比不上它的曠達,大海就更不用說了。
不知是什麼鳥忽然劃破了這片寧靜,隨後就隱隱約約地聽到淅淅瀝瀝的聲音。淅淅瀝瀝。越來越清晰。
是水!
我猛地睜開眼,順著我的直覺,躍過幾塊石頭,終於發現了它。這是由兩塊已夾成的小水坑,水深不過三十公分。水從上邊的石縫沿著水草流下,兜了一個圈,又從下面的石縫溜了。這水最大的特點就是清,坑底石頭再怎么細微的紋路都可以看得很清楚。而且無論你怎么攪拌,它都不會混濁。因為水底就只有一些鵝卵石和沙子,沒有半點泥土。
手浸在水裡,冰冰涼涼;水潑到臉上,神清氣爽。
“清水岩”大概也就是由此而來的吧!
我還沒來得及嘗一嘗這山泉的滋味,清文就拉著我,指著山頂說:“爬上去吧。聽說山頂上有個很美麗的湖,叫仙女湖。人們只有沿著石頭爬上去才能看到她的美麗,若是貪圖便利走樵夫上山的階梯就看不到了。”
我們赤著腳丫,沿著水流一路向上攀爬。有時候得鑽過一條石縫;有時候得從一塊石頭上跳到另一塊石頭上。若是遇到較難攀登的石頭,自然就是由我先爬上去,然後把清文拉上來,接著才是其他人。越往上就越難攀登了。很多的石頭都是濕漉漉的,長著青苔,根本無法攀登。
終於,我們還是來到了亂石的盡頭,擋在我們面前的就只剩下一堵高不到三米的石壁。只要爬上這面石壁,我們就可以一睹仙女湖的芳容了。但是,這石壁上卻滿是青苔和水,滑不唧溜的,找不到可以用力的地方。我們嘗試著繞過石壁,卻還是找不到路。左右兩邊都長滿了一種帶刺的藤,我們根本就越不過去。
路沒有找著,倒是找到了一個空闊的石洞。“不如到洞裡歇會,然後就下去了吧。這裡熱得很啊。”有人提議,我們也都表示贊成。
才站在洞口,就已經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涼氣。進到洞裡面去,所有的悶熱頓時無影無蹤了。這洞濕得很。四分之一的面積被一個小水潭所占領。水從水潭上方的石縫斷斷續續地滴下來,發出“漉漉”的聲音。
當我把手放到水裡的時候,水裡好像有些細微的動靜。我定了定神,睜大了眼睛去看。這才發現,原來水裡有很多的小蝦米,才有鉛筆的芯那么大,甚至還有更小的。除了蝦米,還有一些筆殼大小的泥鰍。我們像發現了寶藏那樣興奮,並試著用手去觸摸它們。每次都是在差一點就碰到它們的時候,它們就以閃電般的速度逃到石縫裡去了。待到水平靜下來之後,它們才慢條斯理的游回來。看著這些幼小而又美麗的生靈在水裡無憂無慮地嘻戲,任誰也無法不為大自然如此巧妙的安排而嘆服。
我們洗了把臉後就找了個比較乾的地方坐了下來。清文從背包里拿出幾個空瓶子,又把隨身帶的那個水壺倒乾。然後淌到水裡,去接石縫流下來的水。一會兒後,她就遞給我一壹水,問道:“渴了吧?喝幾口山泉吧!”這時同伴中有人說:“清文,我也要啊!”“要就自己去接啊!”“喔!偏心!”他們仨起鬨笑了起來,清文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趕緊跑回去接水。我笑笑地喝了一口,那水甜甜的,從我的嘴角一直甜到心坎里去了。
在洞裡坐久了,竟起了一點寒意。清文盛完水後,我們遂動身往回走了。
離開清水瀑布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條土階梯,那一定是樵夫上山走的路。有人建議從這裡上去,清文遲疑了一會,說:“還是算了吧,看不到那湖又有什麼關係呢?”於是我們就都走了。
和清文分手後我又去過一次清水岩,就一次。那一次我登上了山頂,是從那條階梯走上去的。傳說中的那個仙女湖早就已經被圍築成了一個大水庫。然而這若大的水庫卻只有閘口處方圓不到十米的水面。從山體的走勢來看,水應該不深。卻也是看不到底的。那水泛著濃濃的綠,夕陽斜斜地刮過,也擦不出哪怕是一點點的光亮。
我開始後悔了,我不應該到這裡來的。上帝幽了我一默,於是我只能一輩子在夢中保留那份溫情。
現在的氣候是越發的乾旱了,這似乎與我毫無關係,卻不知為何地纏住了我的心。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迎接明日的,依舊是一個揪心的美麗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