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年華

沉默敷衍了我好幾天，我拖著我的潰敗，遊蕩在記憶與現實交接的缺口。好象天氣總能影響人的心情，所以我陰沉沉的一如陰沉了好久的灰白。

他們說月考成績出來了，可我不想去關心，我知道那種驕傲是屬於他們的，留給我的只有陰霾。只是不經意間我會路過他們的興奮或緊張，而我卻不敢偷偷瞥一眼，是怕被看了我的迷離。於是我埋著頭靜靜地走，少了往日的輕狂。看著腳下被我踩過的青春，破碎的疼痛。周圍的人也似很忙碌，要綻放了每天的歡喜或是斂碎了每天的悲戚。他們說前途有著希望，然後給我講構建的宏偉藍圖，唾沫飛揚，我只是靜靜的聽，傻傻的笑著。我突然覺得他們笑得都很靦腆，有如深深的憧憬已在他們心裡開了花，不過羞答答的，好象開放前的蓄勢待發。而於我的苦笑，則是空蕩蕩的難過，我沒有羨慕，頂多是卑微，徹徹底底，在喧囂里的落寂。

偶爾我會在閒淡的時光里找尋我的思索。下課後，我會站在走廊上，望著長長的走廊像是沒有盡頭。有時一個人也沒有，只有班級的門牌寂寥的橫出來，我想起這門牌從高一變為高二再到高三，便覺得心裡隱隱的痛。我看見年華就在這沒有盡頭的蕪雜中沒流逝，被定格，流轉了思緒，紛飛了三年的悲悲喜喜，明明滅滅。我竟會顫慄。不過有時也會有落葉揚起，在空中鏇轉，就仿佛在翩翩的影中看見了往昔，心裡堆砌了太多畫面，揉捏成一地零碎。我不知道深秋的風能不能被叫做蕭瑟，不過在我轉身的剎那，確實有過一陣悸動，好在我心還溫著，並沒有死去，隻眼睜睜看者翻騰的時光化為幻影，聽見心被撕裂的聲音。我突然意識到過去已經成為過去，未來也還要繼續，而現在的一切也將成為親切的懷念，眼眶就有些濕潤，穿越了寒風的凜冽。每當我看見空蕩或是熱鬧的球場，都會想起很多人，很多事，便覺著那就是生命。我知道那些記憶已在我身體裡生了根，發了芽，我將帶著她們走過延綿的風雪，走過季節的更迭，只至有一天，我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於是我離開白天，回到夜晚，因為我覺著只有夜晚是屬於我的，會感覺了靈魂的存在。這並不是說我喜歡黑暗，只是有時，黑暗也會織出光明。夏日裡，我常趴在視窗，凝望滿天的星光。有時我會尋找星座，不過也只識得北斗星。聽說北斗星指向北方，於是我注目的看，用力的看，幸福的看。北方，一定不會再有落寂，一定有一場歡喜。那是我的禱告，我知道，當我睜開雙眼時，我會擁抱一片燦爛。我始綜堅定不移，我始綜堅定……

是否有一種真正的希望叫做放棄，是否有一種真正的放棄叫做希望。

他們說，明天天氣會轉晴了，我笑了，天晴了，心裡就會溫暖些吧。忽然我看見天空有鳥兒帶著眷念，然後飛往了遠方。我在想，明年春天，他們一定還會回來，帶著我一起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