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想天空

遠處的西操場傳來了嘹亮的軍歌，年復一年同樣的調調。剛剛邁如X中的高一學弟學妹也熱火朝天地長唱著，畢竟那是他們人生的第一次。

新生便是這樣，最想在同學面前展現最完美的自己，在他們眼中，軍訓的每一天都是那樣珍貴，他們不知時間會見證三年的光景是如何化作一個簡單的開場。按捺不住的憧憬高中的歲月，勾勒自己的夢想輪廓。甚至當我問到他們中的一個，笑得樂滋滋的。

此刻，我坐在昏暗的教室里，電扇暈眩地打轉，黑板上突兀的鮮紅大字：“離2008高考僅有2XX天”，嘆嘆氣，黑壓壓的書本早已埋沒了自己，這就是高三。高三的教室沒有搬遷，我依然坐在高二的那張桌椅，依然南邊倒數第二個位置。幾個月前還信誓旦旦地默念自己的理想大學，而今不得不去奮鬥。為學習奔忙的日子，儘管痛苦似乎占了多數，但想想這些又是怎樣的微乎其微？兩年前，一個箭步跨進X中的大門，兩年後，跌跌撞撞敲開厚重的高三大門。他們說，我們走在未知路上……

我依舊靠在窗邊，欣賞我的天空，靜靜看著被風吹著飄散的白雲。高一軍訓的幾天，天空出奇的晴朗，藍天白雲。我知道，天空曾經灰色過，那時傳說中今生與前世的痕跡。我嚮往一種白色的生活，堅信白色是深邃的靈魂。可惜的是，天空無論怎樣變幻，再也得不到那樣的色彩。對我而言，天空是廣袤的一大片世界，具體與抽象的交織。雲，飛鳥，記憶，展望……常常發獃：天空里要是有我住的一朵雲就好了，我會把雲塗成我的色彩。

茫茫然低下頭，天空值得永遠的仰望。我想地生疼，天無邊，心也無邊，心境也同樣有了時態。就像此刻，我並不安分；就像曾經我很淡然。面對現實，我的幾個朋友選擇了逃避，在臨行的那刻，我們都沒有說話，在火車的最後一節凝望他們遠去。我也想過逃避，可逃避終究是怯懦的表現。我承認自己的卑微，我迷失了心中的那最後純淨的天空。天空的鳥越來越少，換之是飛機的轟鳴，天空的色調也逐漸的渾濁，難以辨認。我的心中不是簡單的受了點傷，卻有了一絲絕望之感。我只是想知道一個小小的天空在哪裡？看過法國導演呂克貝松的〈碧海情〉，一汪純粹的海水，是我見過最純淨的海；任海豚聲輕輕穿過耳膜。，我喜歡這樣簡單真實的世界。

高一的孩子們，更多的還只是好奇，教室外的天空是新鮮的。他們又能明白多少？今天站得筆直，明天仍在那裡，那么七天后呢？他們的目光向著哪？

“請同學們有秩序回到教室……”

原來下雨了，我只聽到濺著水窪的腳步聲和一些人的笑聲。我關上窗戶，仿佛小雨又不經意間重新洗刷了一次回憶。深邃的雨，又究竟誰哭泣了誰？一大片天空，又怎樣流於空氣與水的水平面？

縱然，安靜下來。我也默默閉上雙眼，黑暗中看見黑色的天空……